这次到真是挺快,陆早早没有遭受太多罪孽,只是感觉身体无力,于是继续趴在桌子上面休息,过了将近半小时,她才把头抬起来,然后重新拿起来,在那本日记本崭新的一面上写下——
我已经知道一些秘密了,只是我在想,过去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是更令我感到宽慰,还是更令我感到痛苦?
或许生命终结并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情。
合上日记本,陆早早收拾衣服去洗澡,洗完的时候她感觉到后背有点痒,只是肩胛骨以及手臂上面一块,陆早早伸手去碰,却久违地感受到一点疼。
她裹上浴巾,站在镜子跟前去看,镜子上面一片蒸腾的水雾,陆早早扯出几张洗脸巾把镜子上面的水汽全部擦干净,微微侧过身,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的那一块皮肤。
却看见镜子里面,那一块皮肤突然一点点地攀爬蔓延上来凸起斑驳的疤痕,像是蜿蜒虬劲的树根,朝着不同的地方四处扎根散去,最后那块疤痕越来越大,占据她脊背、后脖颈一大片地方,就跟过去那条疤痕一模一样。
陆早早伸手去摸,却没有摸到任何任何凸起凹陷,她脊背上的皮肤仍旧是光滑的、平整的。
她眨了眨眼睛,镜子中那些幻觉就都又全部消散了。
什么都没有,镜子之中就只有她自己跟她自己面面相对,两两无言。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看到这样的幻觉,或许是内心深处有许多不解在隐隐作祟,也或许只是有太多事情积压在一起,太疲倦了所以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她甚至都有些恍惚现在这个陆早早究竟是什么时候的陆早早。
也或许都没有差别。
把浴巾脱下来,换上睡衣,陆早早坐在床上继续看上次没看完的那本散文集,看到一半的时候就感到有些疲倦,她把书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面,戴上耳机和眼罩,把房间里面的灯全部关掉,然后就在困倦之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烧已经没有退下去,陆早早换好衣服准备去医院挂水,下楼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有气无力的。
或许是她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实在太差,唇色透露出一种不健康的惨白,这时候李阿姨终于也察觉出来一点不对劲,于是立马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又摸了下陆早早的脸,“早早,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陆早早虚弱地点了点头,“嗯。”
“那阿姨现在就陪你去医院看看。”说着就要起身去换鞋。
陆早早并没有拒绝李阿姨,因为感觉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拒绝了李阿姨也会坚持要求陪同,而且搞不好还会更加担心忧虑,二是陆早早确实感觉浑身乏力,所以多一个人陪着自己也算是最佳选择。
于是她只是说:“等一下阿姨,我想要先吃一点早饭垫垫肚子。”
“哦哦哦,对对对。”
李阿姨立马给陆早早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她面前,桌子上面还有小笼包和火腿鸡蛋饼,李阿姨焦急地盯着陆早早的脸看,“赶紧多吃一点,脸色怎么差成这样呢,吃完了咱们就赶紧去医院,这可一点都不能耽误。”
虽然说是吃点早饭垫垫肚子,但是陆早早也并没有吃下去多少,勉勉强强把粥喝掉一大半,然后就站起身来,跟李阿姨说:“走吧。”
到达医院,挂号之后,医生给她量了体温,已经快接近三十九度,是高烧,于是赶紧打针。
陆早早缩在椅子上,李阿姨把随身带着的一个小薄毯子盖到陆早早身上,因为旁边有人,陆早早不用自己随时注意着吊瓶中药水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物作用,陆早早不过半小时的功夫又睡过去。
尽管夜晚睡眠的时间已经很长,但是大脑仍旧感觉昏昏沉沉,整个人的身体也似乎陷在一种无力混沌的状态之中,所以总是想着睡觉,也或许是因为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醒过来的时候吊水仍旧还在继续挂着,陆早早打开手机一看,才睡了二十分钟而已,她还以为睡了起码一个小时以上,不过这会儿的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她坐直身体,李阿姨见状立马有些担心地问,“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
“没有阿姨,感觉比早上的时候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李阿姨怜惜地摸了一把她的头,“哎呦,真是可怜孩子,怎么一天到晚地生病呢?”
李阿姨来陆家别墅任职的时候就听说陆早早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孩,不过带了她一段时间之后又觉得还好,而现在这种伤病和疼痛就又都卷土重来了。
“没事的阿姨。”陆早早露出一个安慰性的笑容出来,然后解释,“可能是因为一天到晚待在空调房里面,然后晚上的时候被子也没怎么盖好,还是穿着睡裙的,一来二去就感冒了。”
“晚上睡觉踢被子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哈。”李阿姨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下次阿姨半夜起来上楼看看,给你盖一下被子,不然下次就又感冒了。”
“不用了阿姨,这次是例外,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又跟李阿姨断断续续地聊了一会儿天,陆早早吸了吸鼻子,然后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医院里的消毒气水味道真是一点都不好闻。”
说完她突然愣住了一秒。
脑子里面似乎突然浮现出自己曾经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写下这句话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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