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耳赤,林竖贤半晌说不出一句,林忠德怕细端看,便是道:“这丫头性子野、胆子大,让人不知何时就闯出点儿祸事来,可终观其人,也不乏是一才女,可惜她不是一男娃子,唉!”
“夕落读书行字都有傲骨风韵,也的确刻苦认学,若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她身上实在不合适,林家祖祖辈辈也出过不少天资聪颖的女辈,叔祖父不妨其一搏。兴许又在族谱上画上一笔。”林竖贤斟酌片刻道出如此之话,却让林忠德更为满意,若有所指的道:“那她,我就交给你了。”
林竖娑本欲点头,可见林忠德的目光中带有旁意林忠德追问:“你不愿意?”
林竖贤道:“若论规礼,她乃侄孙之徒,若论辈分,她可称侄孙一声兄长,侄孙自认对其有份责任在身。“林忠德摇头,指着林竖贤道:“滑头,此事不用你现在应下,思虑一二,丁忧期过,我再找你详谈。”
“谢叔祖父。”林竖贤起身回了他的位子,可如今再看林夕落,林竖贤的心里着实不安。
林忠德之意,林竖贤刚刚一清二楚,之前他就欲召己入赘,林竖贤却正乃丁忧期,三年而过,便在林府族学教习,本对林家家主敬仰万分,可三年的零零碎碎,林竖贤只觉耳闻不如亲眼所见,乱,就是一个字:乱。
林竖贤承认,所教之徒,他对林夕落有股探奇的特殊好感,因其骨子里的坚韧、硬朗、胆识、胸怀连林竖贤都自愧不如,他对此早已品到,故而才辞去林府教习之位,独居后院,远离此地,心不静,何以为师?
但如今林忠德如此提出,杯竖贤便不得不去面对,可他不愿为此而认成林忠德手中棋子,而自己这学生,林竖贤也知她定也非所愿,二人都非乃任人摆布的性子,此事即便他应,恐怕这丫头也绝不答应。
入赘?林竖贤摇头,化虽姓个林字,但好歹也有股傲气存心,不靠己利行遍天下,他不配有这状元三甲及第之名!
宁可清贫自乐,不可浊富多忧,林竖贤心思镇定,再探向林夕落之目光,更多几分纯净师生之感。
林夕落此时自不知林忠德与林竖贤的对话,让金四儿派人去将百寿图搬来,又叫上林政辛稍后一同拜寿,林政辛却接连退让:“这字是你雕的,我跟着凑什么热闹,我自有安排。”
“木料银子是你出的,自要算你一份儿,再说这事儿不挑开了,上哪儿弄银子补你体己钱的亏空?“林夕落可知这后续木料都乃精致品材,huā销的银子可不少。
林政辛连忙摇头摆手“不妥不妥,这事儿是要面子的,我私底下再去讨银子就可,面子上的事,你不妨拽着竖贤一同拜寿,好歹这雕字都依着他手笔为模,师生献礼,着实能让老太爷开心,状元及第的先生,也为你扫了“匠女,的污名。”
林夕落朝林竖贤看一眼“就怕他不乐意。”
“他一定乐意!”林政辛也颇没底“要不先去与其商量一二?”
林夕落点了头,便往林竖贤那方走。
林竖贤目光一直未离林夕落,如今见她走来,索性起身上前“何事?”
“稍后要拜寿,这雕字…
先生可否随同?”林夕落略有踌躇“如若您怕污名,自可不去,丁忧之身,可免拜礼。”
林竖贤瞪她“师生同礼,理所应当,你乃我徒,纵使不上前,这污名也挥之不去,何时这般婆婆妈妈。“哟”林夕落瞪了眼,为其所想反倒成了婆婆妈妈?他今儿不是吃错药了吧?
林竖贤不等她开口,直接道:“我应,稍后前去,你去忙吧。”
林夕落怔了半晌,索性转头就走,这师生二人之状让林忠德看了几眼也心中纳罕,可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林绮兰心中的怨恨戏台散了场,所有的子子孙孙也都准备完毕,儿孙拜寿便是开始。
林政武终归乃林府嫡长子,首当其冲率夫人、林绮兰上前贺寿,献礼、磕头,齐贺,一旁的小厮将礼揭开,在这戏楼的台子上走个遍,让众人所观,一幅山水寿图,乃林政武与林绮兰所绘,其上还有大周国书法大家文月山人题诗。
不提此画,但见此诗就已无价之宝,宾客齐齐呼喝,连声赞具,更佩林府大家之风!
林政齐、林政肃等人也俱都如此,所献之礼并非水墨诗画,却都价值不菲,轮到林政孝这一房,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此投来,林夕落站在台上,本欲先拿出百绣字,孰料不知何处有声音传来“小匠女,把你的木头字拿来看看!”
此声传出,林夕落瞬间寻音探人,所有人目光齐齐而去,却见戏楼门口正踱步来此一人,旁边立即有人喊出:齐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