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这般惊讶之问,来回禀传话的人压根儿不敢接。
她怎么接?虽说侯夫人那方已经得知这个消息,正在大发雷霆,可她这一个奴婢,是万万不敢多嘴的。
林夕落也不等她正式回答,只是在一旁吩咐冬荷伺候她换好衣裳,随即道:“先去‘雅香居,告知大夫人一声,侯夫人叫我,这会儿不能去大房帮着应承事了。”
林夕落说完,那丫鬟立即道:“五夫人,大夫人也在侯人那里…………”
全都折腾去?林夕落问道:“大房那里是谁在迎来送白礼的宾客?”怪不得一早那位二姨奶奶就来见仲恒,原来是大夫人被找走了!
丫鬟连忙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来传话的。”
林夕落也不再多问,打发她离开。
春桃即刻上前,“奴婢回去问一问公爹,可否知道详情。”
林夕落点了点头,“如若有急事,就派个人来通禀一声。”
“奴婢知道。”春桃应下,急匆匆的离开“郁林阁”,朝着侍卫府邸而去,林夕落这方收妥衣裳穿戴,留下秋翠,带着冬荷与秋红二人往“筱福居”而去。
此时的“筱福居”并没有因魏青羽与其夫人姜氏归来而喜气盎然。
侯夫人沉着脸,看他二人身上虽是素淡,可魏青石过世才几日?他们便能如此快的赶回来,这岂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西阳城离幽州城有多远的路程?”侯夫人也不问魏青羽,而是问向孙氏。
孙氏本是在一旁沉默着,可听侯夫人这一问,只得摇头道:“媳妇儿愚钝…媳妇儿不知。”
侯夫人瞪她一眼,看向宋氏,“你可知道?”
“回母亲的话,具体多远的距离媳妇儿不知道,但二爷曾经去过一次,去时要行七日的水路,再走半月的陆路,但二爷喜好玩乐…路上兴许也有停下歇息之时。”
“七日水路、半个月的行路你们居然五日就赶到,这是早就知道府中要出丧事?特意的赶回来吗?”
侯夫人越说越怒,直至最后已是拍上了桌子:“狼心狗肺的,纵使想回来争这位子,也不至于如此心急,不做个规整的模样,哪怕是在城外住上十日再进城,我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母亲息怒。”魏青羽硬着头皮上前:“原本是早已往回走…儿子的岳丈本乃五日后过寿,路途之上接到父亲的传信便日夜赶回,并非如母亲所说那般………………不义!”
魏青羽说至最后二字不免咬了牙,这一进了府,无一人有好脸色,特意来拜侯夫人…却是被扣上这等帽子。
纵使有心先给个下马威,也不至于这般兴师动众?连大夫人都给叫来了。
姜氏在一旁不说话,她已多年没回宣阳侯府,这也是她父亲大寿才特意赶回,本是喜气洋洋,孰料路上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不是恶心如今进门就挨婆婆一通批,当这世子位谁人都乐意抢?
侯夫人听了魏青羽的话,不免看向姜氏…“我怎么不知你父亲过寿的消息?”
“母亲忙碌…儿媳家人不敢擅自打扰。”姜氏虽心中不满,可这口气也不得不咽下。
“不敢打扰?是不愿进侯府的门吧!”侯夫人话语阴阳怪气,却一直都看着魏青羽,“说是你岳丈大寿才归来…赶回来作甚?敢说你不惦记着世子位么?”
这话就像是一根针,狠狠的刺入魏青羽的心里。
他怎么说?明明知道侯夫人就想逼着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可魏青羽即便说了,也定会被她治一个不敬的罪。
逼着人咽下这口窝囊气,谁能忍?
孙氏虽是低头,可她心底却明白侯夫人所想,今日把各房的人都叫至此地,不就为了让众人见证魏青羽不要世子位么?
这话如若一气之下出口,那可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孙氏惦记着,宋氏自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如若魏青羽敢说下这句话,她定要在心里记一辈子!
姜氏踌躇之间,则目光都看向魏青羽,而这一会儿功夫,门外有人回禀,“五夫人到!”
林夕落迈步进门,看到这林林总总的一堆人,却是笑呵呵的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