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让人准备了便衣,算不得衣衫褴褛,但也只是一件打着补丁的单衣,护卫中有擅易容的,给她们化了妆容,白皙的面颊全都涂黑了,脸上交错着脏污和伤疤。
容玉看着镜子里的人,很好,和她的长相可谓是毫无关联,温知渝看着自己脸上黑红色的,贯穿了一张脸的伤疤。
“这伤疤?”
“来的路上,但凡是女子,多是貌丑,这样该是要安全些的。”蓝影站在温知渝身侧,她是暗卫中少有的女子,特意被派来保护温知渝的。
即便是在京城,小门小户的人家中生出一个天姿国色的女儿,也会护不住的。
温知渝和容玉带着三个打扮好的护卫出门了,两个兄弟带着自己的婆娘,还有小姑子,都是年轻人,算不得引人注目,但也能让其他的难民避开了。
弱肉强食在这个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温知渝和容玉悄悄离开了谢建章给她们准备的府邸,这院落虽然冷清,但却雕梁画栋,精巧华美,那冷清也更像是刻意营造出来的。
“我昨日说了,连日赶路,本宫要休息两日,谢建章会让人盯着,但不会亲自来见我。”
安善县县城之中,家家户户都门户紧闭,街上偶尔走过几个人,却都是行色匆匆,然后极警惕的看着他们,那神色,让他们完全无法搭话,刚开了个口,那个人就已经逃走了,好像他们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容玉气急“我们这才遇到几个人?每个都如此,一句话都不曾说上,安善县,还真的让谢建章一手遮天了?”
温知渝拧着眉,安善县如今紧闭城门,他们出城门的话,实在是太过醒目了,可县城之中,即便他们易容了,却不得见百姓。
“应该是被官府威胁过的,也很有可能,现在的安善县的确没多少百姓了。”温知渝的手放在衣服里轻轻摸了摸,她那里放着一把匕首,自出了京城之后,温知渝甚至不敢离身。
“这个时候,人也不好管,安善县县城不小,总有不能给公主看的地方。”容玉听了,一摆手让人去了,温知渝看着远处略显冷清的粥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饥荒的时候,粥铺还如此有规矩,还能等着用食的时候去喝粥,我们也去喝一碗?”
他们到这粥铺前,和昨日进城时看到的差不多,没有挂牌子,只一个大柜台,里面熬着一大锅咕咚冒泡的米粥,店里喝粥的人极少,那打粥的坐在一旁,看着十分懒散的样子。
容玉身边的一个护卫上前“这位善人,我们也想打一碗粥喝。”说着,拿出一个还算干净的破碗,那个打粥的人头都没有抬,“将牌子拿来?”
“什么牌子?”那护卫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我们兄弟两个是来这安善县找亲戚的,这些事,实在是不清楚啊。”
那个打粥的人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人“亲戚?”
“可不是,找人带话,说是安善县这能有吃的,所以我们才跑来的。”
“前两日才来?”
“是是,我们这小妹晕过去了,我们就只能找个破房子先歇息一下了,对这安善县还闹不清楚呢,亲戚也没见着,就想先来喝个粥。”
那打粥的认真看了一眼容玉他们,然后嫌弃的摆摆手“没有牌子,不是上城的人,还想喝粥?做梦呢?”
上城?温知渝和容玉听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