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呢,却是因这一个欲字,陷入茫然。
墨笙歌因欲而死,林硕因欲如此。
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因为这贪念欲望,受到波及,或死—永世长眠,或活—痛不欲生。
自己虽是替他们解了惑,大道理也说的冠冕堂皇,可是说到底,自己又何尝不受这欲字所困呢。
他渴望别人赞赏,喜欢别人眼中崇拜的目光,为此甘之若饴。
他渴望强大的力量,故此才在天霜城,开了那忘忧阁。
系统一日不肯落下,说是替人解忧,可是他心中却清楚,那只是其一,并非全部。
最开始的初衷,他为的不过也是获取力量罢了。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执念,惹来了这些麻烦。
当街开市,布告天下,世人皆知其名,自己却是又不能解尽天下之忧。
故此忘忧阁前,每日长龙。
而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的欲。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该如此。
“这个世界,人心浮躁,烦啊——”
他能解别人的忧,却解不了自己的愁。
他能解一人之忧,却不知每日前来解忧者,仅仅天霜一城就以不计其数。
忘忧阁前,忧永远结不完,麻烦想来也永远不会断。
墨笙歌之忧,书一个欲字,却因此字死了很多人,本不该死的人,比如洞云真人。
在比如那林府供奉。
而林硕生,墨笙歌亡,却也不仅仅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生死,这牵扯到的是权利的更替。
这个过程,又会死多少人呢,而自己的无意之举,似是已经染了因果。
这些人多少与自己都扯上了关系。
若是换做以前,他断然不会去想那么多,自己只管解忧,其余与我何干。
可是书看的多了,想的也就多了,想的多了,心就真的软了。
他望着窗外,黑云消失的地方,那里晓风残月。
“也许是时候该离开了,出去走走,换种方式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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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林枫城外。
黎明破晓,日未升。
令林枫城人人闻风丧胆的三千死士,齐聚于此,静待。
只为送一先生,一白衣少年郎,文雅儒生君。
他们如寻常一般,整齐排列,三千人的军阵,此刻却是静若寒蝉,就连那呼吸声似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