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将剩余的珠子连同珐琅盒子一并收入库房。
“此绿松石珠,唯思冰、思菱所有。然今,竟现于推我入江之凶徒身上。由此可推,其所佩香囊,必出自思冰或思菱之手。”
香囊此物,向来是男女情投意合时,由女方亲手缝制,赠予男方作定情之物。或因其为定情之物,故于香囊穗子上,缀以几颗稀世难求的绿松石珠。
定情之物?
蕙兰如此推断后,凶手究竟是谁,已然不言而喻。
不管是在津城客栈,还是一路行来,思菱与陈同虽极力掩饰,但彼此间流露出的爱慕之意,明眼人皆可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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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那晚所有异常,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船尾的低声啜泣,应是思菱所发,意在将蕙兰从船舱引出。
而黑影则是陈同,待蕙兰至船尾,四顾无人之际,趁机将她推入江中。
事实上,那晚蕙兰从梦中惊醒,乍闻女子哭声,第一反应便是担忧思冰或思菱遭遇困境。
“船上除我之外,仅有她们二女。我未惊动皇上,悄然前往查看,只因信得过她们,毫无戒备之心。然如今,这唯一的物证,竟指向思菱与陈同。”
思及此,蕙兰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们二人,一位是皇上最为信赖的侍卫,一位是我最为器重的宫女。叫我如何能信?又怎能不惊?更令我费解的是,他们为何突然起了杀心?
端贵妃向太后进我谗言时,陈同曾仗义执言,为我解围。而思菱,更是首个知晓我真实身份之人,自我入宫以来,便与我同甘共苦,处处为我着想。若他们想害我,此前机会众多,何必等到今日?
莫非……他们行差踏错,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受人胁迫,才来加害于我?”
这是蕙兰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但她难以置信,历经风浪、心思缜密的思菱,怎会犯此等低级错误!
此刻,她也只能依据绿松石珠子,暗自推测。
所有谜团,都需待她回宫后,方能逐一解开。
而更令蕙兰不安的是,如果真是思菱和陈同,她的处境将更为艰险。
“他们二人,作为此次江南之行的主要侍从,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又不易遭人怀疑。他们完全可以让皇上误以为我是不慎落水,说不定,皇上还会派陈同来寻找我的下落。”
单是想想,蕙兰便不寒而栗。她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目前只能藏身于这间小茅屋,绝不能暴露行迹。
于是,蕙兰便在秋苓家住了下来。
秋苓家的位置,甚是理想,处于镇子的最北边。孤零零的小院落,平素人迹罕至,颇为幽静。
而秋苓救蕙兰的事,因为发生在半夜,她也不是多嘴多舌喜欢卖弄的人,因此镇上并没有人知道。
“我在此处,暂且安全无虞。”
于是,蕙兰对秋苓言道:“若有人向你探听我的消息,务必先告知于我。在此之前,切不可向任何人泄露我的行踪。”
秋苓满脸疑惑,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道:“看你如此神秘,我甚至都有所怀疑……你莫不是朝廷的要犯吧?”
蕙兰强作笑颜,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放心,不会牵连到你的……我非但不是朝廷的要犯,说不准还是朝廷的重点保护对象呢!”
秋苓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打趣道:“都让你掉进江里,险些丧命,这保护可不怎么样啊!”
蕙兰无声叹息,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平心而论,皇上待我,确实是真心实意。然而,这一年多的经历也让我明白,他对我越好,就越容易招来嫉妒和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