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狼关和武关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之后,燕戎开始转变策略,都采取了围而不攻的态势,静静地等待援军。终于在此时,兵部尚书宇文成化大人带着第一批援军右威卫的三万人进驻幽州,十万从江南各州抽调的士卒已经出发,正在赶来的路上。由于中原各州多年没有战事,平时确实疏于战备,集结起来速度极慢,而且一查才发现,存在不少吃空饷的现象,宇文成化也被气的不轻。宇文成化一到幽州,早就等在这的幽州刺史文鸢和凉州刺史周敬尧就立马过来商议军情。众人先是稍微寒暄了一番之后,尚书大人就开口道:“军情紧急,我们先聊聊两州的战况怎么样了,闲话日后再叙。”文鸢和周敬尧对视了一眼,周敬尧示意文鸢先说。文鸢看着宇文成化苦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这些日子天狼关派人突破重围送出来的战报。宇文成化接过一边看,文鸢一边说道:“天狼关士卒十成已经战死六成,还有两成带伤,主将战死数人,最新一封战报显示凉州肖将军也在混战中失去左臂,伤势很重,至今昏迷,但是命是保住了。赵将军多次求援,可我幽州剩下的人根本冲不进燕戎的包围圈。”宇文成化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战事已经如此危急,要是自己的援军再晚到个十天八天,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所幸现在天狼关还握在自己人手中,没有失守。宇文成化看完以后抬起头来问道:“现在幽州究竟还有多少可战之卒?”“野战之精锐不到三万,目前全部集中在幽州城中,万一天狼失守,这就是幽州最后能抵抗的军队,其他一些城池之中只有一些城防军,战力不强人数也不多,堪堪能守城。”文鸢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三万啊。”宇文成化思考了一下,转头看向周敬尧:“凉州呢?”周敬尧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凉州还不如幽州,先前武关与凉州城士卒大部分都前往天狼关了,现在燕戎攻打武关,凉州府又挤了数千人前往支援,如今凉州城中只有两万士卒。”加起来才五万士卒,凉幽二地数十万边军,没想到伤亡如此惨重,连宇文成化心头都是一痛。来不及伤感,宇文成化接着问道:“武关呢?情况怎么样,我大军都集结在天狼关,武关情况应该相当恶劣了吧。”“还好,武关守将尘岳领兵血战十余日,打的很惨烈,目前进攻武关的燕戎六皇子慕云笙已经退后十里扎营,不敢再轻易进攻。”“噢?”宇文成化听到武关情况还没有预想中的糟糕,颇为诧异,而且还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这个尘岳是谁?我记得武关守将应该是周如海周将军吧?”周敬尧赶忙解释,毕竟越过朝廷任命边关主将可是大忌,“尚书大人有所不知,周将军已经战死,稍后会有一份详细的军情奏报给您过目。这个尘岳是天狼战败之后,肖将军临时任命的,此人年轻有为,屡立战功,是个不可多得人才。”宇文成化听完点了点头,随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当初生擒赵子才两个反贼的是不是就是他?”“正是,此人深入敌后,连战连捷,也正因此我凉州府特赐山字营称号,以示激励。”周敬尧答道。宇文成化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感叹父亲当真是慧眼识人,当初仅凭一封战报就看出这个年纪轻轻的校尉不简单,甚至不惜出手拉拢,如今看来,此子日后必成大器。于是宇文成化对尘岳的兴趣越来越浓厚,琢磨着是不是见上一面,看看能不能收入宇文家麾下。周敬尧咳嗽了两声,将宇文成化的思绪打断:“还有一事,尘岳在武关抓住了南宫羽,日前送到了凉州府,我这次过来,顺便带了过来。您看如何处置?”宇文成化一听南宫羽找到了,顿时来了兴趣,这可是宇文家的死对头,挥了挥手说道:“你待会把他送过来,我要看看这位临阵脱逃的安北将军有什么好解释的。”文鸢和周敬尧出了宇文成化的行营,文鸢就感叹道:“这南宫家和宇文家真是矛盾重重啊!”周敬尧叹了口气,接过话茬:“文兄,这种世族争端就是神仙打架,我等无能为力,还是先想想怎么退敌吧!”两人相视一眼,苦笑着各自散去。宇文房中,宇文成化和南宫羽二人相对而坐,想到上一次见面时,宇文成化在城楼之上看着南宫羽带着雄赳赳的大军出征,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只能躲在一旁羡慕的看着。没想到如今形势彻底掉了个,南宫羽一眨眼成了有罪之人,而自己亲率大军退敌。宇文成化给南宫羽倒了杯酒,笑眯眯的说道:“南宫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南宫羽虚眯着眼睛,一声冷笑:“宇文成化,这里没别人,别假惺惺的,成王败寇而已,我南宫羽认了,何必再来炫耀。”“哈哈。”宇文成化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可太解气了:“这次你临阵脱逃,按律当斩,就算镇国公把你保下来了,怕是南宫兄顶多只能在家中做个富家翁了。”话中嘲讽之意甚浓,对于这等大世家而言,金钱早就失去了意义,他们追求的是权力,没了权力在京城这种地方,只能任人宰割,想到这里宇文成化如何能不畅快。南宫羽不紧不慢的喝了杯酒:“我知道你们宇文家盯着我南宫家的兵权好久了但是你要是天真的以为扳倒我一个南宫羽,就能掌握军权,那就把我们齐党想的太简单了!”顿了顿,没等宇文成化开口,南宫羽又说道:“宇文鸿儒大人养气功夫甚好,你这个做儿子的,看样子连点皮毛都没学到,呵呵,真是可惜。”看着宇文成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南宫羽心中终于也浮现出一股痛快,输人不输阵,南宫羽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宇文成化独自一人坐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