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聂胜带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医生。医生开了些药,吩咐护工们预备些热粥,又宽慰的拍了拍秦慕抉的肩膀:“Don’tworry,sheisfine!”
将医生送走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秦慕抉觉得有些累,就先去洗了个澡。洗完后有些不放心,折回了夏桐的卧房。
壁灯柔暖的光线中,夏桐睡的安然。黑色柔顺的长发,印盖住半张清秀的小脸,瘦削的下巴楚楚动人。这样一幅柔弱的身体,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勇气,敢那样和自己作对?
秦慕抉忽然有些好奇,上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她拥进了怀。
“妈妈……”睡梦中的夏桐似是有所感应,反手抱住他的脖颈。
“妈妈……痛……”夏桐将唇凑到了他嘴边呢喃。
秦慕抉僵了一下,接着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她。
闭着眼,享受着这份属于他和她之间,难得的静谧与温柔。
微带青色的晨光从白色的纱制窗帘的缝隙里透了进来,照在了一张安静秀美的脸上。
夏桐就是在这样一片温暖中醒来的,当看到床边站着的高大男子时,一张芙蓉秀脸顿时吓得失了血色:“你——”
她戒备的卷起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前,朝床里躲了躲。
忽略掉她眼中刻意的戒备,秦慕抉上前,难得好脾气的问:“要不要吃东西?”
“不用!”夏桐拒绝的很干脆。
压下怒火,秦慕抉又好言道:“你都已经三四天没吃东西了,昨天又发了一晚的烧,再不吃点东西,你的身体会撑不住。”
“不用你管!”夏桐朝他扔去一个枕头:“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
“夏桐!”秦慕抉爬上床,见她要躲,忙一手扯住她的脚腕,身体顺势将她压住:“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桐百般挣脱不开,竟委屈的哭起来:“我想走,我想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待在这里了。秦慕抉,你放了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个劲的往下掉,夏桐只觉得委屈至极。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会是她?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过?他们之间的冤孽从来就不关她的事,为什么她要被莫名的卷进来,受这些蹂躏和伤害?为什么?!
“真的这么想走?”秦慕抉顿了顿,终于伸手抚上了他的泪。
夏桐抽噎着点点头。
“那好。”他走下床,“我放你走。”
哭声顿住,夏桐几分迟疑的抬头看他,似乎有些不相信:“真的?”
“嗯。”他烦躁的打开衣柜,摸出一件暗灰色的衬衫穿好:“我放你走,不过前提是——你得先给我好好吃饭,认真吃药休息,把身体调理好。”
“嗯嗯嗯……”夏桐不住的点头。
他拿过一条帕子,将她哭的脏乱的脸擦了擦。嫌恶的说:“哭的脏兮兮的,恶心死了。先洗把脸,然后出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