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善竟然讨厌不起来。
她淡淡看他一眼,神色疏淡。
他当然看得分明,极有风度的朝慕善举了举杯,一饮而尽。酒杯一放,双眸弯弯,目光明亮清澈。
仿佛有些赖皮的向她无言坦诚——刚才的无礼注视,不过是出于男人对于漂亮女人的本能。他不会愧疚,也不会真的冒犯。
慕善心头失笑,干脆不再看他。
陈北尧坐到一点多,便带着慕善离开。两人坐上车,慕善迟疑片刻,道:“有个事……”
陈北尧正掏出电话,对她摆了摆手,淡道:“亚泽,帮我查一个人。泰国人,叫蕈,据说做珠宝生意。”
挂了电话,他看向慕善:“有事?”
慕善移开目光:“没事了。”
他将她的脸扳向自己:“说。”
“我想提醒你查一下蕈。”她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他这么精明的人,又敬重林鱼,怎么会不查他的准女婿?
陈北尧看着她,缓缓笑了。
“慕善,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样。”
我知道,你一直和我想的一样。
慕善转头看着窗外,半阵说不出话来。
过了几天,消息传来。
蕈的的确确是泰国人,祖上还曾富甲一方,只是幼年家道中落。他二十四岁,年纪轻轻却很能干,珠宝生意白手起家,现在是泰国珠宝商十强。
陈北尧将这些情况一一告知林鱼,只乐得林鱼合不拢嘴。慕善在一边听着,倒对这个蕈刮目相看。
她并没想到,自己很快还会跟蕈有交集。
步入冬季,房地产市场萎靡,金融市场动荡。陈北尧不是万能的,他也要靠市场吃饭,天天早出晚归,全幅精力都放在生意上。
慕善跟他的生活变得平静。她喜欢这样的陈北尧,完全是个商人,没有半点污垢。
与此同时,丁珩刚刚将吕夏送上飞往美国求学的班机。
坐在吕氏顶层宽敞奢华的办公室里,丁珩松开领带,点一根烟,静静沉思。
那晚之后,他再没见过慕善。
她像是梦境中的公主,被陈北尧护得密不透风。
他不止一次想过,她是愿意的吗?
——那晚在他提出援手后,她眼中分明有犹豫动容。
他原以为,自己对慕善仅是好感,只不过随着一次次接触,好感逐渐加深。如果把霖市看做他和陈北尧的战场,慕善只不过被当成输赢的象征和彩头,是男人的尊严,令他念念不忘。
可这些天偶尔想起她,他却越来越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彩头,不是争风吃醋。
她只是慕善,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