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往后连退两步,连连摆手:“奴才什么都没做……”
“你已经做了!”王熙凤笑道,“我们快到家的时候还被个树影儿吓了一跳。我一想,院子里还有你在呢,有什么可怕的!”
景黎神色一动。再看王熙凤腮上盈盈笑意、眼底一片冰寒,顿时明白过来,低头躬身伸手接了赏赐,道:“巡查已毕,奴才去把门户栓牢。
“还请承徽早些歇息。”
王熙凤笑着颔首,等他出去,立即打个呵欠:“又累又困,乏透了,我要睡觉。”
三下五除二便盥洗拆头,倒下便香香地睡了过去。
是夜,景黎跟踪富贵儿,发现了他与一个黑衣人接头,二人发生争执,富贵儿被那人横刀在喉威胁后,服了软。
景黎远远看着,一动不动。
待富贵儿悄悄回了东殿,他才缀着那黑衣人,走到了东宫的东北角上,只见那人闪进了鹰鹞院。
景黎这才也悄悄回了东殿。
第二天早上,丽正殿。
太子被庆海叫了好久才疲惫地睁开眼睛,眼底一片乌青。
庆海吓了一跳,忙要叫太医时,却被太子制止:“梦魇而已,歇过来就没事儿了。”
庆海忙端了一盅桂圆红枣红参汤来,给太子压了惊。
太子在床上坐了许久,定了神,方道:“今日朝上有许多事要议,应该会晚上才回来。你让人给宜秋宫传话,今晚着王承徽来丽正殿侍膳。”
庆海躬身答应了,又低声禀报:“景黎传话过来……”
“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太子冷笑,“这才解封几天?就这样迫不及待么?”
庆海闭紧了嘴。
“大年下,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实在不行,先把能拿的拿了,给陈铎送去。
“他虽然什么都不会,刑讯却是一把好手——要搁前唐,他这酷吏范儿,一定不输给来俊臣。”太子的精神终于好转,“咱们家里这些小打小闹交给他办,对他来说,是埋没。”
庆海心里不服气,嘴上却只得顺着太子的话说:“要不怎么说呢!最可惜的,是他还是个内侍。这若是侍卫,日后放个刑部大理寺,岂不是手拿把攥?”
太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知道这家伙又在妒忌,倒也不打算拆穿,只管穿戴整齐、吃了口饭,直奔大明宫而去。
当天午后,陈铎带着韩主事、景黎和若干刑狱司好手,在鹰鹞院抓了一名鹰奴。
而宜秋宫东殿也抓了一个好赌的小内侍,在他房间搜到了若干赌具。
王承徽大怒,先把和恪郡主送去了正殿跟梅若芹学棋,然后就在院子里,一把火烧了那些牌九骰子,然后亲自挥鞭子,把绑在树上的富贵儿抽了个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没出息的东西!
“我告诉你,你若是还有什么话想告诉我的,赶紧说!
“等说完了,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打哪儿来的,还给我滚回哪儿去!”
王熙凤气得双眉倒竖、凤眼圆睁。
富贵儿吊着双臂、低着头哭得眼泪鼻涕的,张着大嘴喊:“我要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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