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辛苦你了。此事,可得万万保密!”王熙凤一脸感激地搭着薛王氏的手说。
薛王氏拉了她的手,叹道:“你放心,我知道利害,必定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去。”
又下保证道,“自你姑父没了,没有你爹爹撑腰,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怎能在薛家既住着祖宅、又掌着祖产?
“更何况,你在宫里过得好,我们几家子在外头才能过得顺当。”
王熙凤眼神幽深,笑了起来:“姑妈又哄我。
“二叔回京便蒙圣上亲自召见,官复原职。这是多大的恩典,多好的前程?
“我一个深宫妇人,又不得宠,哪能跟二叔争持?家里的荣光,该靠着他,怎会靠着我了?”
薛王氏也笑了笑,摇了摇头,轻声道:“昨儿内官上门传话,然后教规矩,前后一个时辰。
“你二叔就生生坐在隔壁耳房一个时辰。待那内官前脚一走,他后脚就来跟我说,让我一定告诉你要用心争宠,早日诞下子嗣,才能在宫里立住脚。”
王熙凤眉梢一挑,鼻子里笑了一声,却没说话。
薛王氏察言观色,便跟着她这声冷笑叹气:“我当时便跟你二叔说,让他不要把后宫争斗想得这样简单。
“一来子嗣这种事,都看缘分,可遇不可求。
“二来你这身份,太子下令守孝三年,便是摆明了忌惮。若是快快地有了身孕,别说太子妃和其他东宫嫔御,便是太子本人,都未必容得下。
“此刻催你有孕,岂不是逼你送死?”
王熙凤看着薛王氏,瞬间便眼泪汪汪:“还是姑妈疼我。”
“你二叔是男子,他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薛王氏到底还是要维护一下兄长,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叮嘱,“你可千万不要听别人挑唆你这些。
“我跟你二叔解释之后,他也觉得不妥,但又觉得帮不上忙,很是焦躁。”
焦躁?
王熙凤心中微动,想起那个带着迷药和匕首来夜探东殿的张朱,以及乌金追踪到的王家的味道,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挑眉看向薛王氏,不禁问道:“二叔回来,不是帝宠更盛?他焦躁什么?敢是差事上不顺当?”
“这我就不知道了。”薛王氏迷茫,“倒是听礼哥儿抱怨过一两回,说原本进出自由的京郊大营,如今不跟着你二叔便进不去了不说,连你表哥也带不进去了。”
也就是说,京郊大营,已经不完全姓王了。
这就是,王子腾临走把兵权和名单上交的后果!
——让他装!
“其实,薛表哥和礼堂哥既然已经定了要走科举之路,实在没必要还往大营里跑。
“礼堂哥好歹还算是学了几年枪棒,薛表哥又没练过拳脚,何苦非要跑去点眼呢?
“二叔也才刚回来。三年间,军中变化必定不小,此刻正该谨小慎微的时候,还是别去计较这些的好。”
王熙凤认真地分析起来。
薛王氏顺着她的话想了一想,便点头:“你说得有理。
“就我所知,礼哥儿这三年也没练过骑射拳脚,更别说你那个傻表哥,除了在学堂,便是跟着贾家几个爷们儿跑出去憨玩儿。
“他去大营,简直就是去逛景儿的!”薛王氏提到儿子便一脸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