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熙微微点头。
蒲牢眉头紧皱:“看来,我们要加紧步伐了。”
负熙:“王上,什么时候能给咱们龙鳞,哪怕一枚也好?”
蒲牢微微叹气:“此番我们灵阙能全身而出已经要感恩于王上了,如今哪里还有可以提要求的砝码。”
负熙:“是不是我们做再多,也难得到咱们真正想要的?”
蒲牢看着灵闕:“为了这个家,咱们没得选。”
孟秋已过,仲秋即来。
草木从繁茂的绿色到开始泛黄落叶,万物萧落,天气渐渐转凉。
越是这样清冷的天气,天空越是干净,月亮越是明亮。
而又圆又亮的月亮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蒲牢,今儿是十五,是囚牛回来的日子。
蒲牢从早上就开始打扫灵龙阁,换好了新的被褥,摆上新鲜的花,点上清雅的熏香,她希望囚牛一回来便能躺在温暖的家里。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是常态,而另外一份是一时。
对于蒲牢来说,每个月的十五,囚牛归来便是那如意的一时,即便稍纵即逝,但依然美好。
只是今日,已经夜过一半,接近丑时了,囚牛还没有出现。
她热着小火炉上的参汤,一遍又一遍。忽然一阵风,差点把火炉里的火吹灭,白露的风总是这么着急,蒲牢赶紧去关门。
再回头时,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啊!”蒲牢的手紧紧抓着门边。
榻上,一个黑影慢慢地、慢慢地坐起来,满是皱纹的手捂着胸口,他佝偻着背,一头杂乱又花白的头发随着咳嗽声抖动着。
“吓着你了吧?”苍老的声音从榻边飘入蒲牢的耳里。
老人微微抬起眼皮,白发遮住的额头若隐若现有些红光。
蒲牢慢慢走近,试探性地问:“真的,是你吗?”
囚牛边咳边撩起头发,里面的龙鳞泛着红光。
蒲牢:“怎么这次…”
囚牛哑然失笑:“这么老,是嘛?”
蒲牢咬紧嘴唇。
囚牛:“别…别怕。”
为了缓解尴尬,蒲牢:“我去给你盛碗参汤。”
囚牛:“吃不下了…气管不行了,胃也不行了。”
蒲牢拿着碗的手,颤抖着,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囚牛:“过来,陪我坐会吧。”
蒲牢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咽下去,走到榻边,这才仔细地看到囚牛老年的样子,忽然蒲牢一愣:“原来…是你?”
囚牛淡淡一笑:“还是被夫人发现了。”
说起来,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