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能扳动路寒川的手,众人没办法了,眼看着牲口要没气了。有个人就向负责人宾哥求助:“老板,你快过来看看吧,牲口都翻白眼了,眼瞅着要掐没气了。”
宾哥这才往这边走过来,走到路寒川身边,轻轻拍了他一下,说:“好了好了,牲口嘴上没把门的,胡说八道,他是个粗人,等会你打他几下,再骂一顿出出气就行了,可别真闹出人命来。”
路寒川看到宾哥现身,大概对于老板还是有几分顾忌的,这才慢慢松开手。周围的人连忙把瘫软在地的牲口扶到一边。
牲口张大嘴,喘了好一会儿气,才算缓过来,但众人却注意到,他脖子上已留下青紫的手指印。由此可见,那个叫大良子的新人是真的下了死手。
众人顿时有些不寒而栗,谁也不敢再招惹路寒川了。这特么的谁还敢啊?别人急眼了也就是打骂一顿,这小子是把人往死里收拾。他们可还没活够呢。
看着这些人敬畏的眼神,路寒川拂了拂自己的袖子,说:“我不招惹别人,谁也别来招惹我,招惹我就是这个下场。先撩者贱,嘴欠手也欠就别怪别人不客气了。”
众人:……
牲口抬头瞥了眼路寒川,没敢再多看,马上又把视线移开,就算被路寒川给骂了,他也没敢再回怼一声。刚才那窒息的感觉还挥之不去呢,他不想再冒一回险。
宾哥没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先回家。路寒川也打算走,宾哥却招手叫住他:“大良子,你先留下。”
众人只当负责人要跟这个大良子谈谈刚才打架的事,谁也没多停留,人很快就散了,就连牲口也走了。
几分钟时间里,货站就剩下宾哥和路寒川。宾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留着平头,身材短粗,看上去很结实。
他豪气地请路寒川坐下,散了烟,却没有提起打架的事。
“大良子,你这身手不错啊,听说你家里碰着点事儿,急用钱是吧?”
“是,家里生意赔了不少,需要钱添窟窿。”
路寒川深知自己的外表怎么看都不像是常年干粗活的人,因为他皮肤和手的状态跟常年干粗活的人不一样,短时间内没法伪装成这种身份,他就编造了这个谎言。
他半个月前就得到了消息,有个叫瓜哥的人每隔一定时间就会亲自押车,送一批违禁走私药材来到这里,再由货站老板联系货主把各自要的货运走。
利丰货站是一些违禁中药材的中转站,这些中药材来自于东南亚,包括虎骨、象牙、穿山甲等物,也会夹带一些翡翠。
因为国内与东南亚之间接壤的线路太长了,即使再严防死守,也容易有漏洞。所以那一带走私的情况一直比较严重,药材走私只是其一而已。
瓜哥这两天就会来货站,所以路寒川就找了个机会,趁着货站要人,就找人帮忙,把他塞进来了。
见路寒川神色自如,确实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人,宾哥叹了口气,说:“大良子,你家的情况,我明白。人哪,都这样,难免有走背运的时候。不过你别急,总有好起来的一天。”
他这番话似乎给了路寒川一些触动,路寒川垂了下眼帘,眼神中露出的难过看上去十分逼真。
但他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只简单地点了下头,说:“谢谢宾哥鼓励。”
随后他又露出一分苦笑,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有好起来的那一天。不过还是谢谢你。”
宾哥观察着他的脸,随后他像下了决心一样,拍了拍路寒川肩膀,说:“想赚钱是吧?要不你晚上别走了,留下来,有一车货还需要人搬?干这个赚的钱是白天的两倍。怎么样,你干不干?”
路寒川似乎挺意外地,他嘴唇动了两下,犹豫片刻,才道:“两倍,这么好的活,怎么就轮到我了?”
“你呀,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这么说吧,我看上你,是因为你这人干活利索,又快又稳。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嘴严,不像那帮人,有点闲功夫,那张嘴就叨逼叨地白话个没完,那种人你能指望他们什么,也就干点粗活的命。”
路寒川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他就道:“嘴严是吧?宾哥放心,不该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不过我有个要求,你这个活,应该还有别的风险,只给两倍不行,至少得三倍。要不我不干!”
宾哥:……
他还真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不过也正是这样,让他看到了路寒川的潜在价值。
这个人,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有点刺头,却也是个能干大事的料。要是能把这小子拉下水,那他们手下就多了一员干将。这种人,可比牲口那种没脑子的人有价值多了。
但他对路寒川还是有几分戒心,所以当晚他不会走,得留下来看看路寒川的状态。要是路寒川能把这些活做好了,以后再给他安排别的任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