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这个德行,显然晓得这陆斌身份特殊。
否则似这种大张旗鼓杀人放火的家伙,需得上五十斤枷号,游行示众,以彰其罪。
而既然是偷偷摸摸,没有大张旗鼓,那就表明,刑部官员清楚这个陆斌身份象征什么。
那带走这个人,偷摸去过刑部的堂子是为了什么呢?
不对啊,按照正常的想法,朝堂核心官员们最急切的想法不应该是把这件事往下压,把影响降到最低才对吗?
这般思索着,张鹤龄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有没有一种可能,朝堂中人在做样子?
这也是一种惯用的手段,朝堂之上经常有得罪的皇帝的官员,调任上县为官,精修一两任县官之后,再以各种理由升迁入朝的情况。
这些官员无不是朝中内阁大佬们的马前卒,而往往,就是这样的人,升迁速度最快。
唯一出现瑕疵的地方,就是非翰林观政出身,不纯粹为清流而已,但并不会有人因此小瞧或者不待见他们。
眼前这逮捕陆斌的状况是不是就类似这种情况?
不得不说,张鹤龄虽然智商不太够用,但在想阴私阴暗的事情上,他的直觉真的很敏锐。
没错,负责这件事情的梁储以及蒋冕就是这般想法。
刑部只是过场,接下来定然是转手到都察院手里。
只要案子进入到都察院手上,这件事情就简单了。
这地方是阁老们的道场,文官的核心圈子,上到左、右都御史,下到十三道监察御史,这里面每一个人,但凡身份存在一丁点儿疑问,都坐不上去。
一个拖字决下去,再加上新皇登基,来年必然有一场恩科,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
士子们全部的希望都在科举上面,平日里闲着,见到不平的事情,管了那是增加名望,对于一众读书人的举业生涯来说,这叫添头。
而科举考试,榜上有名,那是一生的根本,不得官做,终究是一根野草,一生名望,即便传世百年又有何用呢?
所以没有傻子会为了一丁点儿添头损失自己的根基。
想到这里,张鹤龄自认为自己已经有了正确的答案。
为了他张家的利益,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如此平淡的被熄灭。
“去把府里供养的那些个读书人名册给老爷我找来,挑几个名气大的草包,送点儿礼物上门,然后安排一场和尚喊冤的好戏唱给这些个草包去听。”
“啊?姥爷那陆斌不是已经抓起来了吗?怎的还要使银子给那些劳什子读书人?”
“本老爷做事难道还要你过问吗?”
张鹤龄淡淡看了一眼这名报信的仆人,冷冰冰言道。
如若不是个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又是个绑定了他张家的,就这么一句话不对,他就要将其打的皮开肉绽。
可饶是如此,这一记冰冷的眼神还是叫这仆人两股战战。
“是小的多嘴,小的这就去办。”
“去吧,办成了这件事情,去账房那里自己去领二十两银子的赏钱。”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