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啊。
但是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疼。
她只觉得浑身都像是散架了,后背传来清晰的痛意,就好像回到了陈欣敏打她的时候。
明明没有任何人打她,可是那种痛就像是深入骨髓,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岑枝,”江遇舟轻声开口,“不要再想了。”
岑枝回过神,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江遇舟的声音,但是她看到了江遇舟的手。
修长的指尖垂落在床边,始终隔着一点距离。
她把手伸出去,握住了江遇舟的指尖。
指尖冰凉,正好抚慰了滚烫的掌心。
江遇舟眼睛一亮,开口想要说话,却发现岑枝压根没有看向自己,眼中仿佛只有他的手指。
她并不是看不到,只是不敢相信。
她不相信有人会永远陪着她。
即使江遇舟再怎么弥补她经历的一切,可也只是弥补,曾经的痛苦和缺憾,并不会随着时间抹平,只会越来越深。
她甚至相信眼前的江遇舟是幻觉,也不相信有人可以救她。
岑枝握着江遇舟的手指,用了点力气,将它按在心口。
就好像是想要记住这种感觉,怕自己一觉醒来,眼前的幻觉就会消失不见。
江遇舟索性坐在床边,低头看着闭上眼睛的岑枝。
少女的呼吸逐渐平稳,干涸的唇瓣颜色苍白,再没有了之前的生气。
那个时候,林母因为找不到岑枝,整个人浑浑噩噩,在知道林涣涣是被丢弃之后,总觉得林涣涣就是岑枝。
林父很清楚林涣涣不是,就算林母一开始收养林涣涣是为了心里那一个念想,在之后的相处,他们一家子也是把林涣涣当成亲生的看待。
可岑家竟然对岑枝做出那些事情,他们简直就是畜生。
“怪我,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你吵架,你也不会想要出去工作。”
如果他愿意多体谅一点身为家庭主妇的林母,过于林母也不会和他赌气去找工作。
林母摇了摇头,哭的话都说不出来。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可是她再怎么悔恨,也没办法把b岑枝受过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让一个从没做错过任何事情的人经历这么多的磨难。
如果要惩罚她,为什么不能冲着她来?
林诉低头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这是岑枝过生日的时候,他求着岑枝给他买的纪念品手链,上面的吊坠是星星的形状。
岑枝走丢的时候他年纪太小,并不记得自己走丢了一个妹妹,只记得某一天回到家里,自己的妹妹变了个模样。
在小时候的记忆里,他只记得妹妹喜欢画星星。
因为他们家里人多,想要把每一个人都画上去的话,只能用星星来代替。
可是在岑枝回来的时候,他那么排斥,让岑枝对他生气。
那是岑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生气。
林诉猛的站起身,透过病房门口的玻璃往里面看去,却只能看到医生的身影。
张医生走出病房,见林家一行人担忧的神色,叹了口气,“你们还是先不要进去打扰病人了,她现在的状态很差,有江遇舟陪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