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青和黄奇仁,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二人面面相觑,都明白朱瑜这回想要脱身,只怕是难如登天。
殊不知,朱瑜本来已经心生退意,不管怎么说,南宫凌死了,林茵婉也怀有身孕,这个时候夺权,显然不合时宜。
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若不能笼络南宫家的人心,就算掌控了南宫家,也只不过是在身边安插了一个不安定因素。
但是被王澈这么一搅合,朱瑜不争也不行了。
“南宫凌怎么会死?”朱瑜直截了当的反问。
此言一出,王澈放声大笑:“朱瑜,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若不是你废了南宫凌一条胳膊,伤情恶化,他怎么会死。”
朱瑜耸了耸肩,不以为意:“这么说,王大人也觉得,南宫凌的死因在胳膊上?”
王澈脸上狞笑不减:“这是自然,王城公认,由不得你诡辩。”
这回答正中朱瑜下怀。
朱瑜可以笃定,南宫凌的死因必有蹊跷,也正因此,面对王澈的刻意抹黑,才显得无比淡定。
“本指挥使认为,南宫凌之死,绝非伤情恶化,而是他杀。”
此言一出,林茵婉的表情瞬间僵住,但由于她趴在南宫凌的尸体上,因此无人察觉异样。
王澈却冷笑不断:“呵呵呵,朱瑜,事到如今你还想诡辩,你以为本官会上你的套?”
“真要这么说,南宫凌就是被你杀了。”
朱瑜也懒得啰嗦,直截了当道:“可敢验尸?”
原本受到丧子之痛和林茵婉有喜的双重刺激,已经接近崩溃的南宫离,听到朱瑜要验尸,当场炸毛。
“放屁。”
“吾儿尸骨未寒,谁敢碰他,我就跟谁拼命。”
别说南宫凌和周围的族人,就连沈长青都连连摇头,示意朱瑜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碰南宫凌的尸体,否则可就说不清了。
恰巧闻讯赶来的李羽烟,一听朱瑜要验尸,连忙抱住他的胳膊。
“都指挥使,您可千万不要犯糊涂,仵作可不是随便能请的,一旦仵作来了,开肠破肚,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这罪名可就太大了。”
“而且最近的仵作,也要从临县往这边派,这一来一去,等仵作来了,已经是后天的事了。”
这年头,最是忌讳验尸,毕竟死者为大。
况且……临县虽然是赵华云的封地,但只有食邑特权而已,实际上临县作为京城县城之一,必然与黎云党有染。
到时候仵作来了,稍微动点手脚,朱瑜的“辱尸之罪”想洗都洗不掉。
朱瑜拍了拍李羽烟有些颤抖的小手,轻描淡写道:“找仵作,何须舍近求远?本指挥使不就是现成的仵作吗?”
李羽烟下意识抓得更近了,小声道:“是我听岔了,还是都指挥使嘴瓢了?”
李羽烟之所以如此惊讶,只因仵作属于三十六行之一,对于专业性极为考究。
而且纵观整个大明,唯独“刑狱官”不分男女,只需要经过底层历练,便拥有参选的资格。
男人为“仵作”,女人为“坐婆”。
若是需要检查女尸下身时,仵作身为男人,自然不便操作,这个时候就需要坐婆出面了。
沈长青连忙劝阻:“仵作行,需要研读各种洗冤集录,并且积累大量的经验,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