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南宫陆和林茵婉之死,都指挥使也深知内情?”
“本夫人问的是,你懂不懂仵作行?”
面对朱美人施压,朱瑜依旧不为所动,嗓音变得更加铿锵有力。
“南宫陆死了也就死了。”
“林茵婉纵使罪该万死,但她怀有南宫氏嫡长子,一尸两命,就算本指挥使极力维持,依旧无法改变京城对南宫氏的唾弃谩骂。”
“任谁杀了林茵婉,都是南宫氏的死敌。”
“都指挥使,我也再问你最后一遍,林茵婉之死,你可知情?”
四目相对。
朱琏温柔自在的眼神,迎上朱瑜坚定犀利的眼神,仿佛爆发出激烈的火花。
在场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片刻过后,朱美人的笑声,打断了斗花厅的肃杀气氛。
“都指挥使仁善,那林茵婉处处针对算计蓝府,都指挥使却依旧念她的好,若是本夫人,可没有这等心胸。”
朱瑜眉头一挑:“母凭子贵。”
朱美人却娇笑起来:“本夫人就膝下无子,难道就不贵了?”
朱瑜沉声道:“都指挥使能力卓绝,自然无需依附任何外力。”
朱美人笑声更加爽朗,弑杀侍女仿佛与朱美人心意相通似的,仅凭笑声,都能判断出深意,干净利落地转身回到原位。
如果刚才,朱瑜承认自己懂仵作行,只怕只是皮毛,也难免杀身之祸。
自太子被发现以来,朱美人还不曾提及验明真身,尸体就在现场放着吧。
观之即死,谈之即死,臆之即死!
朱瑜单靠林茵婉之死,根本无法掣肘朱美人,他只是提醒朱美人,玉琴庄秘案的分量确实大,但别忘了长旗县惨案的风波也愈演愈烈。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朱瑜刚成为“讨逆将军”,就稀里糊涂地被杀了,天下必定舆情四起。
届时,黎云党的“南绥北伐”政策便可卷土重来。
朱瑜拥有同归于尽的资本,同时警告朱美人,幕后操纵的祁松元,把长旗县惨案和玉琴庄秘案,同时摆在所有人的面前,左右都是死局。
灭赵家,杀朱瑜,挫蓝府,推“南绥北伐”之策,动摇国本,就连朱元璋也会被玉琴庄秘案卷进来。
太子之死,朱元璋掩盖这么多年,其心当诛。
黎云党必定以宗法祖制,齐力罢黜朱元璋!
一箭五雕,这便是祁松元的手笔!
与祁松元相比,那趁机夺权的户部郎中王澈,何其稚嫩可笑?
朱美人话锋一转,轻笑道:“都指挥使还欠本夫人一首诗,请都指挥使为这消夏诗会,添上一道墨色。”
天变之时,杀机汹涌,朱美人还有心思吟诗作对,这份一切尽在掌控的气魄,令在场所有人,更惧她三分。
“依旧以赵华云为题?”
“自然。”
玉琴庄内杀意腾腾,庄外也是风起云涌,足足超过一千个精兵,把玉琴庄包围的水泄不通,任谁胆敢靠近玉琴庄半步,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