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纪爷爷还是没忍住,大骂道:“不孝子,你还来做什么?我还以为我们下葬那天都看不见你呢?”
纪新知苦涩一笑,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不知道该怎么对父母诉说自己的彷徨与痛苦,十七年来的挣扎,又怎是短短几句话都够形容完的。
他的声音很哑:“爸,妈……”
病房陷入了沉默,过了很久,他才继续说道:“我现在已经不喜欢打游戏了。”
“早就不喜欢打了。”
“我现在就想陪着你们,也想好好看看小缆。”
纪爷爷瞪了自己不孝的儿子一眼:“你还知道小缆,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小缆好不容易长大了,你才知道回来了?”
“我就没见识过你这样的父亲,小缆有你这么一个爹是他的不幸。”
“你要是知道错了,最好是别出现在小缆面前,他可不需要你这迟来了十多年的爱。”
纪新知沙哑着声音,像是喉咙里卡着锋利的刀片一样:“这么多年,我也知道我对不起小缆,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莫萝。”
“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补偿你们。”
不提莫萝还好,提起莫萝,两位老人的火气都上来了,莫萝是个很好的儿媳妇,贤惠善良还聪明,要说她身上唯一的一点不好,就是眼睛瞎了,看上的爱人啥也不是。
莫萝死的那天,他们和小缆守在门口,莫萝的最后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丈夫能来见他最后一面。
结果呢?这个逆子缩在房间里打游戏,任凭小缆怎么求他也不肯来,伤透了小缆的心,也让莫萝死不瞑目。
“补偿?你现在才知道来补偿,但是莫萝人都已经死了,你再怎么补偿有用吗?”
纪爷爷气得站起来,恨恨地盯着纪新知:“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早知道你是这样,当年还不如生个胎盘的好。”
“爸……”纪新知也站了起来,手里还捏着纪奶奶没有接过的那个橘子:“我……有不得已的原因。”
“我不能不打的,我也想不打的,可是我做不到。”
眼泪一点点落下,像是在伤感他逝去的十七年,他本该幸福美好的青春,可惜就在那个下午,捡到了那个硬币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了失去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