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气鼓鼓地撂了电话。
于是当天下午,他就被老爷子一通电话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二天恰逢周末,他就回去了一趟。
到家那会儿,老太太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见他进门儿瞅了他一眼,也没给好脸色。
他讪笑着摸了摸鼻子,走过去好一番耍嘴皮子地哄。
但老太太依旧不为所动,最后还是他来了句:“您再不理我,我以后可就不回来了啊,回来了您又不给我好脸色。”
老太太才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敢!”
于是这事儿才算翻篇儿。
哄完老太太,他才想起路煜文,随口问了句:“路煜文人呢?”
老太太继续弯腰浇花,指了指小偏院儿:“今儿有课,跟家教老师上课呢。”
他偏头看了眼,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了过去。
于是,那成了褚云降第一次出现在他记忆里的一天。
那一刻的他还不知道,即将碰到的那个女孩儿,在往后千百个昼夜里,将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走近偏院门的时候,他先是看见了坐在石桌一侧的路煜文。
那会儿他正皱着小眉头,两手揪着头发在想题。
那副笨样,看得路阔都跟着拧了起了眉头。
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看见了坐在路煜文身旁,偏着头,神色耐心且温和地给他讲题的女孩。
那天她穿了条素白的裙子,长发披散在肩头,柔顺黑亮。
素净的脸上未着粉黛,双眸微弯,带着浅薄的笑意。
气质纯净又柔软,像是雨后新茉,又像是清晨白茶。
美到惊心动魄。
那时候正逢盛春,枝头的海棠,花势正盛,一阵风刮过,花雾摇曳。
她于一片乱花迷眼中,缓缓抬眸看过来。
无意一瞥,惊鸿入心。
路阔自诩良好的家世,与自身优越的外貌条件,致使他身边从来不缺女孩儿,漂亮的就更是不少了。
但那一刻,他却清晰地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
像是上帝的金手指在他眉间轻轻点了一下,并于耳边同他低语:“看吧,你人生中的肋骨出现咯。”
后来呢?
回忆到这,路阔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口腔里也一阵阵泛苦。
他微微扬起头,靠在藤椅的椅背上,皱着眉头闭眸沉吟了半晌。
而后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尼古丁的气味瞬间包裹整个肺腔,稍稍驱散了些口中的苦涩。
后来的事情有些混乱,好像也没必要回忆了。
因为曾经唯一让他动过结婚念头的人,如今已经婚嫁生子了。
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