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南迦又咬了一口送到嘴边的冰淇淋,含糊点点头,等咽下了才问他:“你今晚住哪儿?酒店还是临江鹤?”
临江鹤是老街那边别墅区的小区名,陆白琛奶奶家和陆成棋家也都在那里。
陆白琛却摇了摇头,说:“我等会儿坐高铁回京市。”
殷南迦微微坐直,皱着眉看他:“这么晚还要赶回去?”
“没事,我可以在高铁上补觉。”陆白琛伸手抚平殷南迦眉间的折痕。
殷南迦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陆白琛有自己的计划,他不可能强留他在静海休息,但也实在心疼他这样奔波。
殷南迦微微叹了口气,只是谈个恋爱,真他妈难,他捏了捏陆白琛的脸:“我的仙女教母12点就要消失了吗?”
“我在等待你下一次召唤。”陆白琛亲了亲他的指尖,目光隐藏眷恋与不舍。
他也很想不管不顾陪他殷南迦身边,但不行,这一年的分别是为了往后的安稳,他成长得还是太慢了?,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陆白琛送殷南迦回了龙腾小区,殷南迦没让他下车,直接让师傅将他送到高铁站。
两人交换了一个临别吻,出租车的师傅看得眼一跳,这有一个还穿着三中校服呢,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得了啊!
目送着车辆远去之后,良久殷南迦才上楼回家。他离开学校后就给黎珣发了条消息,所以黎珣倒是没有多担心,看见他回来了?,温和地问他要不要吃夜宵,殷南迦摇了摇头拒绝了?,直接回了房间。
黎珣见他情绪不高,猜到热恋期的小情侣分别肯定难过,便没有多言。
但第二天殷南迦刚到学校就被抓去了办公室。
刘主任坐在椅子上,不锈钢保温杯里泡着红枣枸杞,他吹了吹热茶,袅袅白烟将他的镜片蒙上一层水雾。
刘主任浅啜一口热茶,将保温杯放在办公桌上,才严厉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殷南迦,“殷南迦,你怎么回事,才安分多久,又开始逃课翻墙!还是和混进校园的不明人士一起翻墙!”
殷南迦背着手懒散的站在刘主任面前,闻言挑了挑眉,笑嘻嘻地说:“刘主任,这个不明人士去年不还是你的心头宝吗?”
刘主任闻言心一痛,那可是清北的苗子啊,说转学就转学。但是转学了就不是他们三中的学生!
刘主任厉色看着殷南迦,呵斥:“你别给我嬉皮笑脸!你都升上高三了?,还这敢逃课!现在是你人生中最关键的时期知不知道!”
学校的竞赛苗子刘主任心里门清,在一众竞赛生中殷南迦那也是佼佼者,有希望冲击冬令营的学生可不多。
他苦口婆心地和殷南迦说:“坚持一下,至少从现在到物理竞赛决赛前,你一定要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你要是进冬令营,不就直接保送了吗!剩下半年你想怎么玩怎么玩,不来上课都行!”
“而且陆白琛不是转去京市了吗?以他的成绩要是在国内读大学,将来肯定要上清北的,你竞赛要是不努力,将来都不能和他一个学校!”
“你现在要耐得住寂寞!这一年都不到了?!你不想接下来四年你们都分开吧!”
刘主任说了一大段都不带喘气的,只觉得略微有些口干,便拿起保温杯又喝了一口茶。
他细细跟殷南迦分析利弊,连一贯不赞成的早恋都拿出来激励他,他们学校这个刺头这可是顶尖的理科人才,随便上个985、211那都是可惜了?!
殷南迦越听脑袋越大,听得笑脸都垮下来了?,道理他都知道!
他叹了口气跟刘主任说:“您快别说了?,我现在痛定思痛、斗志昂扬,你放我回去刷题吧,我满腔斗志要是得不到发泄,会内伤,到时候您可就失去一个保送生了?。”
刘主任闻言一噎,还有一肚子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喉咙里,摆摆手让糟心学生下去。
殷南迦得到解脱一溜烟跑了?。
随后的一段时间,竞赛班的学习氛围前所未有的浓郁,因为大多数进决赛的竞赛生都在争分夺秒的准备,而已经落选的,必须强迫自己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好状态,准备高考。
早上7点钟上早读,总有同学6点就到了?;晚上10点下晚自习,11点高三教学楼还是灯火通明。
以往觉得熏人的桂花香变成了提神的好东西,可惜花开终有时节,进入十一月份后,细碎的黄色小花被一场雨从枝头打落,只留满树绿叶。
黎珣交接完巴黎那边的工作,和合伙人说明决定休假一年?。最开始他有在静海发展的计划,但后来又改变主意了?。
一是殷南迦高三需要人照顾,还有一个原因是殷胜,殷家的确是盘踞在静海的地头蛇,即使近年来有隐隐颓落的趋势,但时间且长着呢,况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黎珣要开个餐饮店,殷胜有一万种方法整他。
黎珣干脆就休息一年?,专心照顾殷南迦备考,他想好了?,将来南迦在哪里读大学,他就把餐馆开在那座城市。
他的存款足够两人衣食无忧生活很久,况且欧洲那边的餐厅每年都还有分成,就算他不工作也能养活南迦。
黎珣忙碌太久了?,空闲下来却不觉得空落落,反而非常享受现在的生活,享受投喂儿子的乐趣。
不过南迦最近太忙了?,每天睁开眼睛就开始看书做题,睡前最后一件事也是做题。
黎珣也知道这段时间是殷南迦高中最关键的时期,忍不住跟着殷南迦紧张,每天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
这天中午黎珣像往常一般提着保温饭盒从家里出发?,去学校给殷南迦送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