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带林姐姐来看书,后来周姐姐来了一趟便耽搁了。”
“商婵婵!林黛玉!”周静然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
南安王妃轻咳一声:“静然,你方才便一身狼狈的跑回去,哭喊着要我们来为你做主,如今到了,可该说了。”
周静然上前两步,几乎要一指头戳到商婵婵眼皮上,指着她道:“方才我好意来寻你们玩,结果你却辱骂于我,更将我踢倒在地!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恶毒无礼的人!”
商婵婵险些没有笑出声来。
周静然此人,毫无急智,即便作恶也只是最普通的愚坏而已。
连告状都不会告:若是她刚才在花厅上就言辞恳切将实情一一道出,那商婵婵要想翻牌倒还有点难度,如今这样,可谓是对手开局直接送人头。
周静然天性愚蠢,想要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但也不想想,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商婵婵心里骂她蠢,面上却是一片震惊之色。
只见她圆圆的幼鹿一样的眼瞪起来,被周静然几乎戳到跟前的手指吓得往后仰去,踉跄了一下才被灵芝和白露扶住。
随即眼圈就红了。
“姐姐在说什么啊?”她声音微颤,说到最后一个字不由的“呜”得一声哭了起来。
江氏心中大痛,眼神冷冷地刮过南安王妃:“果然是王府的女儿,似我们这等门第,儿女只得叫人指着责骂罢了!”
周静然此人,生的倒是貌美,一双丹凤眼柳叶眉,颇为娇艳明丽。
然而她这种貌美是浓烈的,是具有攻击性的。如今她瞪着双眼,用手指着比她矮半头且怯弱娇嫩的商婵婵,其气势简直像的孙二娘要宰了小白花做人肉包子。
谁会相信小白花一脚踢翻了孙二娘呢?
“你还有脸哭?”周静然简直要气疯了。
“静然!”南安王妃喝住她,目光一闪:“你只管说事,一应裁断自有我们大人做主。况且你们不过两个小姑娘家家,怕不就是争糕饼恼了罢了,能有什么大事。”
商婵婵用帕子掩面正在呜呜哭泣,同时在心里给南安夫人叫了声好:这话说的进可攻退可守,这样的脑子怎么不遗传一点给自己女儿。
虽然南安王妃好心递上来了梯子,但怒火中烧的周静然并不打算顺着梯子下来:“娘,怎么会是小事!你知道她骂我什么?她骂我是咕咕叫的野鸡!我转身想走更被她从背后一脚踹进了泥地里!我被人这般作践,娘只说是小事?那我也不必活了,只管回家吊死罢了!”
大伙儿顺着周静然的手往地上看去,果然能看出松软的泥上果然隐约现出一个人形……
是咕咕day的野鸡,商婵婵在心里给她纠正了下错误,咕咕叫可没有这句话的神韵。
周静然话音落下,全场皆是一片寂静——正如灵芝一般,在场的夫人何曾听过见过这般的事,通通当机。
内宅的争斗是谈笑间的刀光剑影,是将人恨到骨血里还得面上含笑的亲热。越是高贵的身份越是得云淡风清,姿态好看。
任谁也没听说哪家闺秀能干出从后面偷袭将人一脚踹个大马趴的事情来!
商婵婵娇怯的声音打破了在场的沉默。
她哭的眼睛通红,身子半藏在黛玉身后向周静然道:“周姐姐为何要这般胡说八道!我打小起从会吃饭就会喝药,便是端个药碗都是丫头们喂得。姐姐瞧着比我还大两岁,我如何能踢倒姐姐?况且我难道是疯魔了吗?姐姐好好的来找我说话,我却暴起行凶将你踢倒?”
周静然一噎,然后道:“你只跟这个林家丫头好,对我不理不睬,见我来寻你,自然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