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涌往浮桥的恶魔越来越密,浮桥上已经站不下了。
众多被挤下水的恶魔攀附在浮桥两侧,前排的恶魔死死的抓着浮桥的锁链,后排的恶魔则不顾一切的抱紧前排的恶魔。
浮桥被压的越来越低,桥上的水面一度没过了小劣魔的膝盖。
恶魔们用最恶毒的语言互相问候,脚踢,头撞,尾巴扫,拼命要把自己身上的挂件甩出去。
而更多的恶魔还在围过来,蹬出去的脚还没来的及收回,又被死死的抱住。
那些被挤在后面,无法逃上浮桥的恶魔,只能拼命龟缩在距离浮桥最近的河道两岸,蜷缩成一团,祈祷这漫天的炮弹离自己远一点,再远一点。
在前几轮打击中幸存下来的高级魔族军官,试图指挥部队发动反击。
反击之前,起码得搞清楚敌人在哪儿。
揪起千眼蹋魔那圆球脑袋下面细长的脖子,一只魔将暴躁的吼着带有浓重北冥河口音的赫尔语,询问着敌人的信息。
蹋魔尖叫着回答:“那里,那里,有好几万个赫尔码,太远了!统领大人,我算不清,求求你放我下来!”
一枚炮弹在十几米外轰然爆炸,弹片砍倒了一大片恶魔,也削去了这只蹋魔的大半个脑袋。魔将抹了一把挂在身上的几百只眼睛,朝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嚎。
魔将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看看炮弹的方向,就知道来自荆棘关南方。
那个据传死了几十万魔族,死了成批的魔使、死了魔将、死了深渊魔虫,连魔帅大人都吃了亏的地方。
就刚刚第一轮的无差别炮击,自己的飞行部队至少被消灭了三分之一。
这么远的距离,只剩几千只仓皇起飞,已经在往各处逃窜的翼魔,自己就算收拢了编队,难道还指望他们能杀到几万赫尔码之外,去干掉敌人?
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东南,魔将一拳砸飞了一枚呼啸而来的炮弹,在爆炸的火光中跃起,快速向西方逃去。
在这些还有行动能力的高级魔族纷纷往后方营地撤离的同时,那些被炮火团团围住的中低级恶魔,只能龟缩在那个暂时没有炮弹落下的圆环区域,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夏军的炮兵炮弹发射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二十分钟,在发射两小时的临界点上,300门距离奔流之河最近的火炮停止了射击,开始换装弹药。
十分钟后,新一轮的齐射开始,换装完毕的火炮,开始轰击已经被聚在一起的,圆心区域的魔族。
死亡烟花——白磷弹。
无法用语言去形容那种惨烈的景象。
火焰,火焰,铺满大地的火焰!
绝望的魔族带着满身大火整批整批的投入奔流之河,然后,整条奔流之河的上游都开始了燃起了火光。
河岸在燃烧、浮桥在燃烧、水面,也在燃烧!
一个高级魔族全身没入水中,潜行了数百米,然而当他忍不住从水中露出头来,在水下被压住的烈火又瞬间盛放。
这恐怖的一幕远远超出了魔族的认知,绝望快速的在魔族群中传递。
有些彻底丧失理智的恶魔选择了带着一身大火,扑向那些尚未被白磷击中,仍在逃命的魔族,狠狠的抱住,带着对方一起熊熊燃烧。
魔族的劣根性又迎来了一个新的篇章。
这时候的奔流之河两岸,已经分不出什么高级魔族,中级魔族,低级魔族了。
只有全熟已焦的魔族,七分熟的魔族,和刚刚三分熟,仍在加工的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