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特别臭不要脸的话,像这样穿来穿去的,我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睁开眼看到那轮熟悉的圆月,我漠然的叹口气,静静的躺在原地,琢磨着反正这里的时间跟外面的时间完全没交集,干脆先这么懒散一下……一旦这么打算了,心里便一点儿其他想法都没有了。“你准备这么躺着到什么时候?你过来是干嘛的?难道只是来换张床享受生活的吗?”我翻身坐起,却看到父亲已经在旁边等我了,不由的愣了一下,“……早。”老爸皱着眉头看我,“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吗?你们那边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距离有些远,我站起来走近了一些,“您的点子还不错,我们确实找到了那块刻有记号的石头。”老爸并没露出诧异的神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他又很深沉的看向我,“下一步怎么计划的?”“还是按照您的点子走,在时间裂缝的地方标出显眼的路标,然后在人类社会再按照路标找到九度之门。我们连用什么做标记都想好了,就用河里那些发光的石头。怎么样,想的周到吧?”“我不是问事情的计划,而是问你的计划,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我愣了一下,豁然抬头看父亲,不知道他为何会有此一问,“我是想要跟着你干,毕竟现实社会那边能人还挺多,不少我一个。”“不行!”父亲很坚决的表示了反对,那样子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但这可让我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行?有什么区别?”父亲沉默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你没有来的必要,记号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完成。”说完他抬头看我,表情有些悲哀,“小跃,你要知道,所有的咒术都是把双刃剑,在你感觉不到的时候,弊端会慢慢在你体内扎根的。”看老爸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老爸危言耸听,“可是凰姑娘就是职业搞穿越的,她为什么没事?”老爸无奈的叹口气,“废话,人家从小就是在咒术的环境下长大的,她早就已经发誓将身体献给凤凰神了。那串铃铛就是献身的标记,是要从满月时便穿刺进脚骨的。换句话说,铃铛就是凤凰神的信物,有了它才能保你真正的平安。”看起来想要做时空飞侠的梦想是实现不了了,我失望的撇撇嘴,“好吧,我跟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擅自穿越,不过这次不同,我必须配在您身边。”父亲的眼睛一下便立了起来,目露凶光,颇有鬼上身的迹象,“什么叫必须?我不允许!你敢多言?”见我还要顶罪,老爸干脆一嗓子吼过来,“打住!别跟我叨叨!你跟在我身边有什么用?你有我懂的多吗?你是能打还是能杀?遇上几个腾蛇兵你焉还有命在?”我的形象一下子缩小了一半,只是撅着嘴踢着脚下的石子,有些不甘心的叨念,“咱们不论武,咱们是文人。”老爸冷哼了一声,“你跟我讲文?就你这个连毛都没长全的小子?我说你是恐龙吧?你听听你刚才出的那是什么主意?”我怎么了?我说什么了?我有些委屈,但是看起来老爸是真急了,只好默不作声听他发泄。“你还打算用河里那些会发光的石头做标记?这是聪明人想出来的主意吗?光亮在黑暗中是多么显眼,一千多年以后,谁能保证你们还能沿路找到那些发光的石头?早就被凿壁借光的那个人捡回去当蜡烛了。”真的……那块刻上标记的石头都会陈列在博物馆里,可见现代人还是有无限的探索精神的。我们这些人真要自愧不如,老爸只听了一耳朵便找到了准路标的弊端。“这种动脑筋的工作就不能放心交给你们这些不长胡子的小子来做,不出意外才叫怪。”“哦?”我抬头看他,“这么说您有主意了?”“嗯。”父亲重重的应了一声,“你还记不记得我教你做的第一个标本?”当然记得,那是小学时与父亲在一起的唯一记忆,“是个植物标本,雪柳的断枝。”“你还记不记得雪柳的枝叶长的什么样子?”“当然记得。”我自信的拍拍胸脯,“那可是您第一次夸我做的好。”说完这话,我和父亲都愣住了,相互对视一眼,都“呵呵”的笑了。父亲诧异的是我竟然对他的夸奖那么在意,我却奇怪父亲竟然还记得那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父亲走到我身边,脸上显出和蔼的笑容,“爸爸做事有分寸,更重要的是我决不会害你。你听我的,标记的事情由我单独完成就行了,你在反而不方便。”我可不乐意了,“我在为什么会不方便?大家都称我神勇无敌,不可或缺呢。”父亲又笑了,“我已经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给你们留下明显的记号,又可以保证你老爸我的生命安全,你参与进来完全是多余的。”“我哪里多余?我改!”父亲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有办法把个子缩成我这么高吗?”我一下语塞了,干什么?这哪里是救民计划,完全是瘦身计划嘛!父亲继续向我解释,“还记得我一直在挖的那个地道吗?我稍微改变一下方向,一口气挖到九度之门的门口。然后我再沿途种上雪柳树的种子,相信当你醒来的时候,便会看到一株株苍天雪柳指引你去向九度之门。”太强大了!爸爸就是爸爸!我敬佩的不得了,但心里还是有个疙瘩,“雪柳能活上千年吗?五百年也就了不得了吧?”父亲叹了口气,“看造化了,我手头只有雪柳的种子……但愿老天爷能助咱们一臂之力。”我低笑出声,“您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老爸一巴掌拍到我后背上,“赶快醒了吧!醒了以后马上去找九度之门,咱们可是上阵父子兵,谁都不能拖谁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