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断续续,走马灯般回放我在督军府的每一天。
我像是有意识,督军如何抱我下车,医生冰冷的手术刀如何在我体内来回穿梭,缝合。
也像意识全无,梦里身体极致撕裂的剧痛是那么真实,好像无论逃到哪里,都会困顿其中。
每一场噩梦的结束,都是我满头大汗从床上惊醒。
睁开眼无尽迷茫,空荡的小阁不见人影,只有一株熟悉的冬青随风摇曳。
视线所及是高悬的房梁,忽明忽暗的红烛,整个世界仿佛模糊不清。
一道人影立在门框,我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彻底辨认。
萧鹤无声无息靠近,岿然不动凝视我。
他眼尾泛起薄薄的红,墨色冷眸,清冷凉薄,氤氲着层层莹光。
我不知昏睡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完全黯淡。
萧鹤维持了几秒静止,忽然朝我走来。
直到他抵达床沿,我才看清他双眼赤红失控,极其狰狞恐怖。
他一把掀开我身上的褥子,扼住我的手腕,俊美的面容因愤怒紧绷。
“萧沐廷从何得知我这番行动,你知情吗。”
我茫然虚弱望他,“你说什么。”
他掐住我下巴,我半张脸在他指腹挤压下扭曲变形,剧痛席卷全身。
“是你说的。”
我伸手握住萧鹤的手腕,他手上力道丝毫未减。
我的眼泪滚落下,双腿无力踢动。
我忽然相信,在权势地位面前,一旦我触碰,他是真的要我死。
眼前又闪过他屡次三番救我的画面,想来只觉意外的讽刺。
“。。。。。。我没有。”
我从喉咙沙哑挤出三字,整张脸都涨成青紫,萧鹤身体猛然压下,和我四目相对。
我嗅到他呼吸间凛冽的酒气,我看到他双目因憎恨变得猩红。
“你和萧沐廷一起耍我,阮早。”
他再度逼近,坚硬滚烫的鼻梁抵住我侧脸,硬生生压出一道红印。
“我救你于水火,你把我当敌人,你心里只有萧沐廷,为了讨好他,表面顺从私下算计,明知工厂对我重要至极,你仍然做。”
愤怒和不甘在他眼里急速放大。
“这么多年,我从没这样失败过。”
我感觉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下一秒,萧鹤却微微放松了力道,凝视着我的眼睛,狠厉撕碎我的裙子,撕咬碾磨我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