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或许连最初的成亲都只是穆荀川与乾元帝之间的一场筹谋。
穆荀川动作一顿,久久不曾言语。
“呵……哈哈哈……”
楚怜月忽的垂着头笑了起来,那笑声一点点儿高昂,连带着她的肩膀也颤动起来。
然而当楚怜月再次抬起头时,穆荀川却发现她脸上已是满面湿痕。
“穆荀川,你真厉害,我竟不知你如此会演戏。”
只怪她识人不清,将他的不愿同房视为深情,一头栽进自我的感动里。
她费尽心思赶走了顾绾莺,让穆荀川一点点与她亲近起来,到最后,却不过是一场笑话。
穆荀川伸出手去,试图擦一擦楚怜月面上的眼泪,却被她第一回用力的推开。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你走啊!”
最后一句,楚怜月近乎嘶吼出声。
穆荀川垂了眼睑,只得将粥碗放到小桌前,低声道:
“身子为重,待会儿将粥喝了吧。”
穆荀川说完往屋外走去,刚踏出房门,一声脆响立刻响起。
那是被楚怜月掀翻在地的粥碗。
茺州之事已然了结,满朝文武皆是一片欢喜。
然而太子班师回朝之时,却遭遇伏击,被楚怜月连同靖南王残党设伏相困,于茺州城外同归于尽。
乾元帝大怒,下令斩杀靖南王三族,为太子陪葬。
执政殿中。
穆荀川双膝跪地,向乾元帝请罪:
“是臣不曾看好楚怜月,才让太子……请陛下降罪。”
乾元帝垂眸看向穆荀川,半晌,沉声道:
“爱卿起吧,此事本就是朕委屈了你,要你娶了叛贼之女,她的所为也不该牵连到你身上。”
“况且若非你与她成婚,太子也无法以她为质拿下茺州。如今这个结果,错不在你,朕相信爱卿的忠心。”
穆荀川没起,只拱了拱手,垂头触地:
“陛下,臣……有一不情之请。”
“靖南王党羽皆已肃清,楚怜月也……身陨,臣希望陛下可以留我儿阿昭一命。”
乾元帝眼神一晃,随即问:
“阿昭,是那孩子的小名?”
“是。”
“朕记得阿昭是个女孩儿吧。”
既然只是一个女孩儿,留便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