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帮你的。”
温柔的声音并没有换来孙晗卸下心防。
苏绵绵轻微挣扎:“你放我下来,我把她带回去。”
谢与淮喉结滚动,心里闷着一口气。
“绵绵,我找了你一晚上。你只关心她,都不在乎我的情绪、我的感受。明天就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了。”
“我是在救以前的我。”
谢与淮没听懂,但还是放手了。
他是真的怕了。
汉江边的监控录像将女人走入汉江,又一点一点沉入江流的画面拍的清清楚楚。
夜太黑了,唯独绵绵沉下去的位置星光最耀眼。
他以为,她真的就这样什么也不要了,一心求死。
星光越来越亮,在绝望之际,他看到女人浮出了水面。
“你看。”
衣袖被攥着,他转眸看到绵绵死气沉沉的脸多了一丝愤怒。
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绵绵这样鲜活的样子。
“谢与淮你看,这比你们当初对我做的还要狠。最起码我身上没有留疤,这小姑娘身上到处都是疤。”
轻飘飘又随意的口吻将曾经的伤痛诉说出来,谢与淮心颤了颤,看向手臂的疤痕。
的确狰狞可怖。
谢与淮望向孙晗,孙晗立马后退躲闪。
“绵绵想怎么做?”
“她说求助警察无门,可来找我的时候这里的警察,都快要挤不下去。既然警察没有用,为什么还要成立警察局?”
“全部清算掉。”
“清算掉有什么用吗?清算掉,后面上来的警察还是会被钱权迷了眼,为钱权折腰。就算一个再廉洁、再正义的警察,在遇上生死威胁的时候也会犹豫。人都只是人,不是一个圣人。人性如此,做任何事都得依照着人性去做。”
陨落的眼眸重新亮起光辉。
月光环绕着她,谢与淮被迷了眼。
“那怎么办?”
“推动校园霸凌的立法。校园霸凌没有一个准确的界限,到底什么算校园霸凌?言语的辱骂算不算?全班的唏嘘声算不算?还是单只算肢体上的殴打?受害者因为自己性格的问题遭受这些算不算?因为这样模糊不清的界限和未成年保护法,所以执法很困难。再碰上一点点的金钱和权利,当然就没有人愿意去管这个事情。
青年人是祖国的花朵,学业的压力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霸凌会让孩子的身心都受到摧残。我今天可以救这一个,但这世界上还有千千万万个同样的我在默默地忍受着。只有推动了立法,阐明校园霸凌的定义,划清明确的界限和分级,加以惩治并且加入社会和学校的监管、国家的重视,才能让霸凌渐渐消失。”
谢与淮怔怔地望着她。
囚禁她的一年里,他都快要忘了从前的苏绵绵是什么样子。
在那座五千两百平的别墅,绵绵永远都是恹恹的。
不说话、不怎么吃饭、每天除了坐在窗边发呆,就是睡觉。
他都要忘了,这才是原原本本的苏绵绵。
盛放的比盛夏栀子还要洁白,比天上星辰还要耀眼。
瘦弱的女孩抬头,银河倒映入眸,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