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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瞪口呆看着景承,他好像瞬间好了跟没事人似的:“你,你不是低血糖吗?”
话问出口才感觉自己可笑,这个疯子没去当演员简直就是浪费,他说谎都能这么投入,我猜他恐怕连自己都骗了只有这样被骗的人才会深信不疑。
“候机厅没有遮挡监控很快就会发现你,坐在里面等着被抓啊,而候机厅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就是医务室。”景承不以为然躺在病床上一副很舒服的样子。“别打岔,说来听听啊,谁对你这么重要居然能一直放在心里?”
我避开景承的好奇的目光,没多少底气回答:“没有。”
景承慢慢从床上撑起身体,用带着戏虐的眼神追逐我的目光:“有意思了,你的回避是因为害怕我知道,说明这个人我认识。”
我退无可退确信无法在景承面前隐瞒,这个疯子和我同样有很强的好奇心,越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越感兴趣,我声音透着无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你这样窥探有意思吗?”
“我都和你亡命天涯了,当然得多了解你一些,这可不叫窥探,这叫推心置腹。”景承不以为然浅笑。
“真的要推心置腹?”我反问。
景承不假思索点头。
我突然也来了兴趣,至少在医务室不用提心吊胆提防巡逻的警员和被监控发现,反正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那好,真心话大冒险,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一次景承居然犹豫了,很难得看见他踌躇不宁的样子,我心里舒坦了不少:“放心我不会问关于你和凯撒的过去,但是作为交换,你也不能问我心里那个人。”
景承立刻像得到压岁钱的孩童般,开心笑着点头抢先问:“为什么要当警察。”
这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问过我,回答总是千篇一律,除暴安良匡扶正义等诸如此类的答案。
景承擅长说谎同时也擅长看穿谎言,比如我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就一直是谎言,我摸了摸下巴这或许是我内心的秘密之一,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第一次说出来是告诉一个疯子。
我曾经的理想并不是警察而是作家,我喜欢用文字去记录生命中的精彩和故事,直至上高中的时一位女同学被地痞流氓骚扰,为了保护她我和那群人发生了争执最后演变成打斗。
当然是那群流氓打我,现在还记得那时自己遍体鳞伤血流如注的样子,虽然我并没有屈服倚靠着墙勉强站立起来,颤抖的手握着半截转头挡在女同学面前,但结果是再一次被打倒在地。
就在那时我看见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出现,但和书中关于警察的描写截然不同,我没看见嫉恶如仇也不是大义凛然,就连那警察的样子也和电影里器宇轩昂的形象不同,很普通的一个人我甚至不认为他的出现是为了锄强扶弱,仅仅是因为路过时感觉应该做点什么而已。
那群地痞流氓有十来人而走过来的警察却只有一个,身体和我一样单薄以至于他走路时身上的制服如同戏袍在摆动样子很滑稽,可那些流氓却瞬间安静下来。
流氓之前的嚣张跋扈被畏惧代替,警察找出带头的人,什么也没说一巴掌接一巴掌抽在那人的脸上,周围的流氓竟然没一个人敢吱声,警察如同在打牲口根不不顾及下手的轻重,带头的人别说还手,脸打偏过去还得自个重新送上去。
首先是脸被打红手指清楚的印在他脸上,然后是开始流淌的鼻血,直至那人半边脸肿的变形,我亲眼目睹了一切,整个过程持续了十来分钟,那个警察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最后结束还是因为他手打痛了。
他让我带着女同学走,离开的时候我回头去看他,他问被打的那个人脸是怎么回事,那人回答自己摔跤,他才很满意的转身离去,就是从那个时候,我更改了自己的理想,告诉自己将来要当一名警察。
“那群流氓怕的并不是当警察的那个人,而是他身上的那套制服,我意识到当作家保护不了别人。”说完有一种轻松的快感。
“你想要保护的不是别人,是那个女同学吧。”景承总是能抓住重点。“你一直喜欢的就是这个女同学,结果呢,当警察以后的你保护到她了吗?”
我无力的摇头苦笑:“我想,我想她已经不需要我保护了吧……”
景承还想追问下去,连忙被我打断:“现在该我问你了。”
“时间差不多该登机了,咱们现在是亡命天涯,而且还有人等着你去救,都这节骨眼上你还有心思玩这些。”景承从床上起来戴着帽子往外走。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是你说要推心置腹的。”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你神经病吧,我是疯子,你见过和疯子推心置腹的吗,再说了,疯子的话你也能当真?”景承把帽子扣在我头上,完全没有失信的歉意,反而得意的嘲笑,走到医务室门口他又退了回来,一本正经看着我淡笑。“高中开始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能让你喜欢到现在,我真得见见这个改变你一生的女人。”
“滚!”
景承耸耸肩走在前面,看着他不羁的背影,其实我并没有生气,忽然发现他更像一颗洋葱,一层又一层把自己内心紧紧包裹在里面,他不是食言而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做好面对过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