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如此啊!
真想杀尽天下狗官!
刘节神色如常,伸手作揖:“刘某在此恭候河泊所的大人许久,不料竟是位少年英雄!”
“本官至丰埠县乃奉公事,不知刘帮主为何要拦下我?”
刘节伸手指了指雨幕:“今日雨大,大人舟车劳顿,不妨稍作移步,刘某已摆好宴席,只等大人赴约。”
说话间,一艘二层楼画舫自雨幕间驶出,琉璃瓦在雨水的冲刷下璀璨夺目。
“好说,好说。”
梁渠笑了笑,根本不在意自己在江上被人突然拦下,踏着浮木往画舫上去。
刘节紧跟其后,暗叹刘义判断之精准,不怕对方晚到,就怕对方早到。
断木沉浮,梁渠一跃而上。
掌管一县之地上万渔民,每日剥盘,财富何其之巨,光是画舫上便可见一斑。
船身皆是红木制成,雕刻精美,共两座小亭,亭顶覆瓦,四周悬挂彩纱,乃至有盆景和凉席,花香扑鼻。
中间的位置更是摆上一张大桌,分坐两人。
左边,鲸帮的二把手刘义,身形瘦削,一身白服。
右边,鲸帮三把手郑天赋,骨架粗大,双掌比常人大上一圈,满是筋节。
更有十数位骨干帮众站立两旁,声威赫赫。
好大的阵仗!
如此一艘画舫,得多少两银子,差派多少工匠?不知道蛤蟆收不收?
梁渠扫视一圈,目光幽幽。
好年轻的官员!
刘义与郑天赋心中泛起的心思与刘节一般无二。
他们一早便知河泊所从帝都来,大部分都是官宦子弟,莫非眼前便是?
刘义微微皱眉,本以为此次水怪引来一位八九品的官员便是了不得,不曾想竟是个官宦子弟。
想填满官宦子弟的胃可不容易,只是事已至此,再难都要迎头而上。
不把河泊所的触手请回去,日后鲸帮在丰埠县的日子不会好过,万不能因小失大!
刘义与郑天赋撩起下摆,起身行礼。
“草民刘义,郑天赋,拜见大人!”
梁渠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来到窗边赏景。
边上作揖的刘义与郑天赋一时间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胸中腾起一股心火。
明明是自家地盘,却上来吃下一个下马威,当真是好大的官威。
跟在后面的刘节道:“江淮泽野美景令人流连忘返,大人陶醉其中自是当然,不过来日方长,大人不妨边吃边赏。”
梁渠好似才回过神,他拉过凳子,大马金刀地坐下。
一旁侍女上前斟茶,却被梁渠挥手屏退,他用茶水自己给自己涮了涮斗彩杯,开口道。
“如此大的画舫,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吧?”
紧跟着落座的刘义与郑天赋神情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