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抱住白肚皮乐不可支,肥鲶鱼跟着一同捧腹,两根长须抖起波浪。
梁渠不知道它在笑什么,看来回去要好好修理一番。
欢喜过一阵,蛤蟆静伏在原地,似乎陷入十分久远的回忆中。
梁渠能察觉到蛤蟆的目光如幕布般间或披落到身上,心脏砰砰直跳,不清楚又有何变化。
煎熬……
蛤蟆伏在地上,思绪飘飞。
望见梁渠的第一眼它便觉得奇怪。
存在感太低。
不是气息,状貌,是存在感。
低到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忽视的程度,简直不可思议。
等集中注意跨过存在上的疏离,更深层次的东西又有一股熟悉感。
长虫!
蛤蟆前不久见过长虫,回忆起来不算困难。
本以为梁渠是长虫属种,故而有长虫独有特质,经由提醒似乎并非如此。
“以前……现在……”
蛤蟆琢磨着,很快找到那个改变的关键节点。
长虫入主龙宫!
难道说是从龙君那继承的?
如此说来,梁渠不是跟长虫像,是跟龙君像?
两者存在什么血缘关系?
蛤蟆越想越深。
龙君哪都好,只有一点,喜欢赏赐精血,点化生灵,总有些奇怪的东西身上会流淌龙血。
它年幼时跟随老蛤蟆在大泽中四处流浪,凭借老蛤蟆趋利避害的本领,倒也在大泽之中混出一番名堂。
那年龙君大寿,它们两蛙有幸忝列入席,老蛤蟆至今收藏着从龙君宴席上带回来的金银盏,时常拿出来夸耀,称金银盏乃龙君亲手赠与,摆在床边,夜夜枕之入梦。
唯有蛤蟆知晓真相。
但那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了。
它不过是一只跟随老蛤蟆在流水席中穿梭,大吃特吃的小蛙,除去宴席上的菜味道极好,至今难以忘怀外,其余印象模糊。
真是缘分。
长虫让找的人会自己跑上门,更在长虫发怒前便已经在帮自己造船。
蛤蟆怀念那顿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