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揽着女孩的腰肢,将人死死地按在自己的怀里。
他贴着少女光滑白皙的颈窝,炽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吐在对方细腻的皮肤上,一头淋了雨的乌黑发丝湿漉,冰凉的水迹自上滴落——
垂直掉进了黎筝后颈的衣领当中。
“嘶。”
黎筝被冰得忍不住半眯了眼,葱白的手指将扶苏的衣襟抓得起皱。
寒风一下子吹开了微合着的门扉,在两人站立的干燥温暖的屋外,那个树木、酒旌、行人都被狂风暴雨摧残得摇曳不止,东倒西歪的世界,袒露了个干净。
黎筝纤长的睫毛微颤,忽然感受到了狂风、雨丝和滑落衣襟当中的冰水的凉意。
好冷。
扶苏他,原来是顶着如此磅礴的大雨赶来的吗?
先前少年失约时的委屈与失落被心疼所替代。
垂低了眸,黎筝抿了抿唇,继“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之后,那句“今日遇上何事,怎么来的如此之晚”缓缓到了嘴边,最后,却变成了一声叹息。
“殿下,这种天气,您便是不来,或者晚些来,也是——”
“对不起。”
少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他打断了女孩的话,急切地道:“白,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扶苏抱着黎筝的手不断收紧,像是要将她抱得喘息不过来。
“殿下,”
黎筝从他不同寻常的态度中察觉出了些什么,被按在对方怀里的身子挣了挣,头颅往后使劲仰了少许,终于能抬起手,捂住了少年道歉个不停的嘴。
可纵使她已然奋力后退,两人间的距离仍旧近得快要贴在一起。
四目相对,黎筝呼吸一滞,下意识的错开黏连在一起的视线之后,干涩的嗓子才又能够重新说话:“殿下,您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能···与我说说吗?”
扶苏眸子一颤。
轻敛下眼皮的动作,将不愿的意图表现得明显。
此刻的他就像只受伤的野兽,即便身边已经有了他人的陪伴,还是更习惯于独自舔舐伤口。
而黎筝却想要当他受伤之时,那个能够给予他疗愈,让他放松警惕,露出伤口,翻出肚皮之人。
“殿下,请与白说说吧。”
少年心房的边境被黎筝敲动,扶苏的嘴在女孩温热的手心之下轻轻开合。
然而,他仍旧犹豫、踌躇。
想到那个事实将会给白带来多大的伤痛,总是无法拒绝少女的扶苏还是将话咽了下去,没能把齐国公主的事情道出口。
少年垂下眼眸,敛起所有的情绪,给予的,仍是一句“对不起”。
黎筝叹了口气,也知晓让他人放下防备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好在她有大把的时间,对此并不着急。
手指抚过扶苏美如冠玉的面孔,将上头的雨丝一一擦去,黎筝认真地盯着扶苏的眼睛,给予回
应:“没关系。”
“如果殿下是因为迟到才如此低落,那么白要说的就是——这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白和殿下,未来还会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无数的约定,倘若仅仅只是一次不小心的迟到殿下就这般愧疚,那以后还怎么办?”
“而且,”黎筝笑了起来,绽放的温柔笑容,仿佛带着温暖人心的魔力,“殿下冒雨赶来,白已经知足感动,对白来说,这样就已经够了。”
心上人面容如画,笑颜如花,她是这般的美好,不论是宽容大量,还是温柔小意都叫人无比动容。
扶苏心头的愧意却越发浓重,又是一句“对不起”要冒出口边,被黎筝及时的转换了话题。
“殿下,您先前接连帮助了白两次,白一直在想该送什么样的谢礼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