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君反叛之事牵扯甚大,便是始皇大大也不愿公之于众
,才会将刺杀之责交给已经知晓的黎筝来办。
而在嬴政那头,黎筝也已经保证过了,无论如何,不能将这件事告知于第二个人知道。
扶苏等的不耐烦,暴怒的将她按在了凉亭的柱子上:“孤在问你,为什么要对昌平君下杀手?你私下里是跟昌平君有仇?还是说你接近孤,就是为了刺杀他?”
黎筝撞得背后火辣辣的疼,又忍着疼拼命摇头:“扶苏,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告诉孤,你杀昌平君的事,究竟是——”
说到一半,扶苏突然顿住,左右看了看四周。
他心头怒火冲天,为了舅舅的死,他恨不得连自己都一块每日跪着给舅舅忏悔赎罪,但却又极为矛盾的不愿此事被旁人听到,真的叫这杀死舅舅的罪魁祸首因此被人给抓起来。
到底、到底是他自己也出了了帮着隐瞒下来的事情。
停顿一会儿l,有些艰难的说服了自己,扶苏板着脸,声音轻了下来:“你卧房在哪儿l?”
黎筝被他从抵着的柱子上放下,悬空的脚也落到地面,双肩还是有点疼痛。
握着自己的肩膀,黎筝抿了抿唇,伸手指明方向,将少年领到了自己房间。
第一次到女孩的闺房,扶苏心头略微掠过一丝异样。
他站在门外一番踌躇,僵持着没有进去。
明明说要来的人是他,结果不肯进去的人,居然也还是他。
扶苏手攥成拳,看着黎筝的目光,颇有些一言难尽。
哪里有未出嫁的女孩会真的将人带到自己的闺房来?
他明明本意只是为了逼迫黎筝赶紧将事情告诉他,可现在——
女孩推开了门,回头看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也不避讳,径直睨着他,等他进去。
扶苏本是来兴师问罪的。
本应当横眉冷对,剑拔弩张,可此时,耳尖却悄悄的红了。
闭了闭眼,深呼吸提神醒脑,再睁开后,扶苏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女孩走了进去。
他尽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到处乱扫,只在小范围里看些事物。
但即便能看到的只有女孩身周的少量事物,疑惑却还是在他心头升起。
女孩已经是观星宫首席,每月份例绝对不少,可看她房间陈设布置竟是简陋而空旷,别说什么奢侈的,能够作用与享受的沙发躺椅,能够用来欣赏的名贵花瓶等物件,甚至就连任意一位女性应该有的梳妆台都没有。
她、她怎么会过得这么节俭?
扶苏面上的诧异一闪而过,让黎筝瞧个正着。
她知晓自己的室内布置怪异,或许无法被其他人理解,但因为有着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所以一向如此,没有改变过。
轻咳了两声,她掩饰道:“白喜欢节约的旷然之美,喜欢让居所更为贴近大自然,所以室内布置比较少。”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这则是黎筝长久以来,经常出入任务世界所留
下的习惯。
她做任务,总是需要很多不同的马甲,很多不同的住所,而依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如果想要守住多重马甲的秘密,最好的做法,便是减少可以体现日常习惯的生活家具。
因此,赵黎那处的家具和带着个人喜好的装潢还稍微多一点,而巫女白这个出现的比较晚的马甲的闺房里,则当真没有特意做什么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