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路都用背包帮姜夏姐挡雨,但骤雨倾盆下得又密又急,姜夏额前刘海和发尾还是被雨水打湿了,一颗颗晶莹的水珠顺着黑亮的发丝没入雪白的脖颈,最后消失在领口。
原本浅灰色的校服正面被打湿一大片,颜色变成水润的深灰紧紧贴在身前,一眼看过去就特别醒目饱满的胸形隐隐约约可见肉色肌肤,异于男性的平坦结实,女性完美性感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还有那件不小心暴露出颜色的黑色胸衣……小古噌地一下,脸红了!
他僵硬的别开视线,心脏被鼓声擂鸣,砰砰砰跳个不停。那份悸动来得突然,就像今日的大雨,震得小古全身颤栗,手指不受控制的按压在胸口,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平息这份纷乱的心跳。
“啊!我怎么忘了。”姜夏轻叫一声,不过刚转过身又立马转回来,“衣服湿成这样擦也没用,你到楼上客房洗个澡,我帮你把衣服洗了烘干。小古,怎么了?”
姜夏回头就瞧见小古侧着身子,捂着胸口,脸颊和耳根红通通的。这是……被雨打的?也是,刚才那雨打在脸上身上是有点疼。
在快要窒息的时候,小古努力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地抬头,只是眼角余光还是不敢挪到姜夏身前,“我没事,可能刚才跑得太急有点喘。”
“哦!”可是,怎么看这身体素质都是好得不得了,不像跑点路就会喘的呀!姜夏没再深究,体质问题因人而异,况且小古也没有必要说谎,“走吧,去二楼。”
最早被姜夏归类于形同虚设的客房,今日却是派上用场。
二楼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书房,一个客厅和两个阳台,一个阳台连着主卧,另一个连着次卧,东西朝向。虽然这间客房比不上书房大,但是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只是,姜夏在巡视一圈之后,拿起整齐叠放在床头的裕袍,“小古,这里有件浴袍可能稍微小点,你先将就着穿,一会儿衣服烘干就可以换了。”
“谢谢姜夏姐!不过衣服我自已洗就好,你也赶紧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小古一张脸越来越红,不知不觉语气有点急迫,接过裕袍后抛在床上,双手扳着我的肩膀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洗衣机你会用吗?……”小古脸红成这样不会是过敏吧,我心里想着要不拿点药膏给他擦擦,结果没等我说完就被小古轻轻推出门外。
“我会用,还有,姜夏姐我要洗澡了。”小古涨红着脸朝我挥挥手,便轻轻地关上房门。
呵呵,原来是因为这个害羞呀!姜衡在家也是经常穿着裕袍或睡衣到处走动,从小看到大我都习惯了。
想到姜衡,姜夏脸上的笑意便淡了许多。
小古背靠着房门,听见姜夏姐的脚步走远,才敢大口喘气,那心跳比刚才更快更急,一股从未有过的电流流窜四肢百骸,身体都酥麻了,而身下……小古羞涩地闭上眼睛。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姜夏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到阳台,阳光明媚已不见毒辣,连蝉都禁了声。画板画架支在玻璃天窗底下紧靠着榻榻米,并未被淋湿,榻榻米上面散乱地放着一些颜料、画笔、调色板等。姜夏将画架搬开一点,面对着雪白的画纸,心里构思着一会儿该画张什么画?
算了,先把头发吹干,问问小古再说。
吹风机强烈的风力吹拂发丝,轻轻撩动的指尖在发间灵巧的来回穿梭,乌黑发亮的过肩长发,一身深红色的运动服,衬托着姜夏那张白净红润的小脸,分外迷人。好在小古没有瞧见这幅画面,不然怕是连路都不会走了。其实现在也差不多如此,小古换好衣服后纠结地按住房门把手,都过去好几分钟了,始终没有勇气拉开这扇门。
这厢小古鸾心初动羞燥不安,那厢有人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
在小古和姜夏奔跑过的校道,一人撑着雨伞在大雨中站立许久。虽然狂奔的身影匆匆而过,连被遮挡的姜夏都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但周伯扬却看清了举着背包的那张脸,那张青春帅气的脸真的非常像……良久,周伯扬动身朝校外的接待室走去。
一直注视着校道上奔跑而过的人不止周伯扬,还有在二楼餐厅隔着玻璃窗遥遥望着他们的靳歌,直到视线被大雨模糊,靳歌始终一言不发神色冷峻。
命运的齿轮依然在前进,虽然并不能改变什么!
周伯扬走进接待室要来这次舞蹈嘉宾的资料,打开男舞伴那份资料夹,一页一页往下翻,直到第五份资料才停下。
‘古墨’心里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眼睛却停留在出生日期那一栏,1998年8月19日,这日期周伯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都找他找了十四年。细细地将所有资料印在脑海,周伯扬抑制不住扬起笑脸,发自肺腑的笑意被掩埋了十四年,是时候出趟远门了。
“小古,你换好了吗?”姜夏轻轻敲着房门,这都过去半个多小时,应该换好了吧。
手下的房门一下子被拉开,露出小古那张灿烂的笑脸,“好了。”
“那就好,走,去我那边阳台,一起想想画什么画。”现在都12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必须完成这幅画。
门口那排高大的栾树生长茂盛,最近的一棵将一大片枝叶都伸展到阳台的护栏边上,枝头黄花点点,有一些被大雨打落在阳台的地板上。小古走过去,捡起一朵像灯笼一样的小黄花,“这里风景真美,尤其是这片栾树黄花,姜夏姐在这里帮我画张肖像吧!”
曾几何时,靳歌就站在这棵栾树底下,火红的霞光印照在他黑色的衬衣和犹如魔王撒旦魅惑坚毅的脸庞。
曾几何时,我夜夜站在小古所站的位置瞭望星空,渴望知道那个能给我带来希望名叫‘沈从安’的人身在何方?
如今,小古逆着光站在那里,清扬如风貌若潘安宋玉,笑起来的样子就像那个西方神话中传递幸福快乐的天使。
我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