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伦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以在孕妇面前抽烟,他在家可是不抽的,是在忍不住了,就躲开乔沐雨,去院里的吸一颗,董健倒好,当着孕妇的面,真难为他还是名医生:“大专家,这里有孕妇,你怎么还知错犯错呢?”
董健倚在护栏上,盛一伦一进门,他就看见了,这家伙倒是个搜规矩的,一上来就指责他,暗灭烟蒂,随手指示一下风向:“随风飘走了,不会给她造成影响。”
盛一伦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而且如果董健说通乔沐雨,这个孩子就不能留,也就谈不上会不会伤害了。了然的笑笑,不知道他们聊得怎样,看向乔沐雨,表情淡淡的,有那么一点点落寞,其他还好。
“二位下去吃饭吧。”
乔沐雨起身,看向董健:“走吧,我还真有点饿了。你尝一下秦嫂的手艺,不是我夸的,真心不错,保你吃一顿,想第二顿。”
董健这时候哪会有食欲,只觉得胸口堵了块大石头,闷闷的难受,只是乔沐雨精心为自己准备了,又不好扫了她的兴致,洋装着兴致:“就冲你这些话,我也得尝尝,就怕我吃馋了怎么办?”
乔沐雨随后说:“好说,我走了,秦嫂留给你用,谁让你是我亲哥呢,好的得给你留着呀。”
“走?去哪?”盛一伦还完全不在状况,傻傻的问。
另外两个人陷入沉默,董健不想碰触这个问题,乔沐雨则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了,半晌后解释道:“能走哪?我能去哪啊!一个路痴,走远了,或许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从二人的沉默中,盛一伦也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不愿往那方面想,接着乔沐雨的话茬说:“嗯,就你一个人出远门,我还真不放心,一定会丢,东南西北分不清也就算了,还路痴,从来不记道,出远门别忘带上我,我给你当指南针。”
三个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鞋底与楼梯发出的敲击声,嗒嗒嗒……绵延不绝。
在饭桌前落座,饭菜已经端上桌,色香味俱全,香气四溢,董健吸了一下鼻子,已经很久没闻到这么有诱惑力的味道了。
作为女主人的乔沐雨忙着给董健布菜,盛皓则把她爱吃的菜和其它菜调换了一下位置,放在她探手就能夹到的地方,很贴心,董健看在眼里,在心里感叹,这傻丫头爱错了人,情愿在爱的人那里哭,也不肯在爱她的人那里笑。
三个错位的人生,一再的遇到,又错过!注定都不能完整!
一顿饭吃的似乎很和谐,说说笑笑,不时有笑声自餐厅传出,实则三个人各怀心事,尤其是董健心事重重,比起以往豁达爽朗的笑容,今天的笑容多少有几分苦涩,几分惆怅。
盛一伦都看在眼里,从董健心事重重的模样读出,他的劝说,也以失败告终,心里不免惆怅,再想起楼梯上乔沐雨那些话,一个个字就如同敲击在自己心上,生疼,生疼!
乔沐雨也看得出两个男人都在因为自己的事惆怅,难过,两张笑脸下面隐藏着万般愁容,她很内疚,原本该无声无息的离开,她最不希望给关心自己的人带去麻烦,到如今,却事与愿违,自己因为病痛受折磨,他们却因自己而备受煎熬。
吃过饭,董健不想久留,他有些不忍看乔沐雨温暖的笑容,她越笑的从容,他越难过,所以,起身后就称自己还有事,改天再来看她。
乔沐雨欣然答应,想要把董健送出门外,却被两个男人同时拦住,说天黑了,她身体不便,就别出去走动了。乔沐雨知道他们都为她好,自己出去反而要他们处处看护,就没再坚持。
盛一伦是一定要送的,虽然心里已有答案,却还是想听董健说,希望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院落门口,在台阶下站定,董健当然知道盛皓跟来的用意,转身看着他,眼神复杂:“对不起,我尽力了,但是,她很固执,她所有的想法都已经深思熟虑,信念坚定地可怕,没有人可以转变她。”
对于这样的结果,盛皓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在董健给出很肯定的答案时,还是难掩失落:“真的就这样了吗?”
董健叹息一声:“太突然了,到现在我心里都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咱们都再想一下吧,还没到最后关头,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盛一伦苦涩一笑,看着董健坐进车内,摇下车窗,对着他挥手,他也扬起手对他挥动一下,望着车子驶离。
第二天一早简小蝶才回了盛家,走进门换鞋的时候,正赶上梁宇花出门,两个人在门厅撞到,梁宇花边换鞋边问:“小蝶,你回家了吗?一夜未归,以后不回来,说一声,免得让我们担心。”
简小蝶随口应着:“好,我知道了。”便马上岔开话题“您又出去练舞吗?看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明显比以前好了,也瘦了些,看起来至少年轻了十岁。”
梁宇花对简小蝶夸奖很受用,换好鞋子,站在镜子前端详一番:“我看看,有你说着这么夸张吗?”
简小蝶站在她身侧,挨近她一些,两个人影都映入镜面:“当然,您看哪像母女,简直就是一对姐妹花。”
梁宇花由不得笑的花枝乱颤,嗔怪一声:“你这孩子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就会哄我开心。不给你说了,时间不早了,舞蹈队的人还等着我。你刚回来,好好去休息吧,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当心注意,别动不动就往外跑。”
简小蝶乖巧的应着,把梁宇花送出门,轻轻把门合上,便往客房走。
在经过盛嵩房间时,房门在她面前应声打开,盛博彦站在门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淡淡的说:“回来了。”
他的眼神和锐利,简小蝶感觉在这样的目光下,她心底的隐藏的那些东西无所遁形,也做不到像面对梁宇花那样从容,有些心虚,甚至不敢迎视他的眼睛,脑筋高速运转,想要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我昨晚在我父亲那里住了一晚,手机和钱包都没带着,所以……”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些解释苍白气无力,谁都知道她和父亲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十几年的隔阂,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
那种,而且继母对她从没有好脸色,住在他家,连她自己都不敢去想,却这么突兀的说出口,实在编不下去了,便抬手指了指客房方向
“我去拿手机可以吗?”
盛博彦点头,虽然她的这些说辞漏洞百出,他却没心情去探究,更不关心她到底去了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对她这个人,已经失望到极点,更不会有半点,属于她的一切和他无关,他只想从她身上找到与他息息相关的那些东西。
简小蝶回到客房,便看见自己的包放在凳子上,而手机躺在床上,拿过手机打开,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来自盛博彦,都是在她离开乔沐雨家那个时间段打出的,心中暗暗欢喜,那个时候找不到她,他心里一定很急,说明他很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