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看着村民们都纷纷开始行动起来。推黄土的人先去一百个;拉煤面的也去一百个;做模子的先去二十个;其他的人全都去清理场地,村前村后的打谷场全都需要清理出来。人手还有富余就让婆娘回家做饭去,反正这些事情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当天就能见到成效。
傍晚时分,赵山河站在打谷场上,看着这边摆放的整整齐齐如同井田一样互相支撑立在地上的煤坯,瞅瞅那边成色之足堆起来有一人高的蜂窝煤,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第一批货物已经准备妥当,接下来就该他这个推销员去打开销路了。新生事物要想成长需要强大的助力。
在任何一个时代,榜样的力量都是无穷的。恰好大明朝最后人格魅力的人跟他关系都不错,赵山河准备明天带上是个已经盘好的炉子和一百节烟囱进皇宫。虽然皇宫之中有地龙,但是赵山河相信以朱厚照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心,皇宫的地龙恐怕最少要停个两三天了。
“嗯,给皇帝两个,书房一个卧房一个;给皇后一个,放在卧室;给皇太后两个,卧房一个,念佛的宫殿内一个;自己的锦衣卫也得给两个;马永成和张永也一人给一个吧,这就已经九个了。给李国贞老人家一个,救命恩人还在大病之中,决不能受冻。对,最后一个放在阁房,让那些上年纪的老头去争吧。”赵山河自言自语着想着分配的方案,最后哈哈大笑着说道:“物以稀为贵,物以稀为贵,物以稀为贵。”
朱厚照最近心情非常不好,原因就是皇宫的地龙不管怎么烧,在他批阅奏折的时候都冻手。房间中摆上火盆,半个身子烤的热的难受,而且鼻子还时常会布满黑灰。最让他生气的是,有身孕的皇后最近刚刚被冻得感冒了一场,每天盖着两床大棉被也依然会喊冷不止。
刘瑾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伺候着,他在心中期盼着皇帝朱厚照能开口让他出主意解解闷。自从皇帝得知皇后有了孩子之后一下子就变得勤快了无数倍,每天附身与案牍之上,批阅奏章常常会至一更天,在朝政这一块基本上已经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朱厚照的变化,赵山河也想象不到。明明是一个历史上的极为昏聩的君主,在皇后有了身孕之后一下就变的有了明君的潜质,几乎彻底告别了之前的荒唐生活。赵山河都不知道朱厚照的这些转变究竟是因为什么。
赵山河不知道,但是皇后夏氏知道。朱厚照的转变并不是因为他脑子里面的北征大计。而是朱厚照与夏氏一次聊天过程中所说的一席话。
夏氏帮助赵山河吹枕边风时候说道:“万岁,您是有洪福的人,先皇给您留下来了弘治中兴的家底,咱们大明现在国运昌隆;您有又夜梦贤臣靖远伯赵山河的辅佐,不论是三种祥瑞还是火药又或者是军士们的锻体之术,都能够帮助您将大明国运再次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臣妾觉得到时候您的功绩将会超越太祖与成祖,成为千古一帝。”
朱厚照听到夏氏的话,觉得有道理,将怀中的皇后用力搂了搂,而后伸手摸着皇后微微隆起的肚子,开口说道:“皇后你放心,父皇给我朕留下了弘治中兴的家底,朕将来也会给咱们的孩儿留下更大的家底;父皇留给朕一个文治的江山,朕将来会给咱们的孩儿留下一个文治武功的江山。为了咱们的孩儿,朕也会勤奋持国的。”
从朱厚照对待八虎纵容的情况来看,就知道朱厚照算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尤其在这一刻,朱厚照体现出来对皇后夏氏腹中胎儿的关心完完全全诠释了“父爱如山”这个词语的含义。
也正是因为朱厚照对下一代的关爱,才让他一改往日昏聩的情况,变得勤政起来,也变相的剥夺了刘瑾“立皇帝”手中大部分的权力。
刘瑾一边看着大发雷霆的朱厚照将奏折扔进火盆之中,一边在心中记恨着赵山河。皇帝的转变都是因为赵山河才发生的,如果没有赵山河,皇后现在还依然是处女皇后,皇帝此时正在豹房之中宠幸着美女或者***如果没有赵山河,这些奏折都应该经过自己的手雁过拔毛。
就在刘瑾心中记恨赵山河的时候,赵山河在大太监张永的陪伴下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朱厚照的御书房,一进门就看到朱厚照在批阅奏折,连忙磕头行礼。
“蠊弟,你怎么来了?”朱厚照看到赵山河,被奏折招来的烦恼依然挥之不去,有些烦躁的开口问道:“你最近很清闲?蛮横军操练的怎么样了?”
“皇兄啊,臣弟我可是一刻都没有偷懒,只是臣弟心中记挂着皇兄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会因为炭盆影响心情,于是给皇兄送个臣弟庄子上匠人制造的暖炉。”赵山河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一直非常忙碌。
“哦,暖炉?”朱厚照听到赵山河的话,立刻来了兴趣,自从入冬以来,炭盆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如果不是批阅奏折的时候实在冻手,他早把炭盆从皇宫中彻底清理出去了。
赵山河与张永二人七手八脚的开始组装,几节烟囱套在一起,一个拐弯改变了方向,再连上几节烟囱,直接从御书房內间伸到了外间,最后破窗而出。
赵山河让小太监端起炭盆,将炭盆中燃烧的炭火一下子倒进炉子之中,火焰烘烤着还未彻底干透的黄泥,发出滋滋的声音。
时间不大,大量的热量从火炉与烟囱溢出,渐渐地布满整个御书房。赵山河一边给火炉中加着煤炭,一边将炉子下面的风门完全打开。他要让皇帝脱掉外面的外衣,充分体会炉子的威力。
赵山河在一旁陪着皇帝朱厚照说着话,一边让张永找来水壶放在炉子上,很快水就沸腾了,赵山河给皇帝满上茶水,开口询问着:“皇兄,您觉得这个炉子怎么样?”
“是个好物件,朕已经感觉身上出汗了,露在空气中的手也不再感觉寒冷。”朱厚照满意地点头称赞。
“皇兄满意就好。臣弟这一次进宫,不仅给皇兄带来了两个炉子,而且还给母后与皇后都带来了这个东西。臣弟在宫外,时常担心母后与皇后的身体,这寒冬腊月的,宫里的房间都那么大,就算有地龙也不会太暖和,相信有了这几个炉子,皇兄、母后与皇后就算没有宫中的地龙取暖房间中也会温暖如春。”赵山河恭恭敬敬地朱厚照说着,话语中充满了弟弟对母亲的爱戴,对兄长与嫂嫂的关心。
朱厚照听着赵山河的话大受感动,手指着刘瑾破口大骂:“还是蠊弟知我心意。你看看那群废物,一天天就知道混吃等死,就连这个一个小物件都弄不出来,还天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口口声声说万岁只管操劳国家大事,这些琐碎小事有奴才就好。”
刘瑾被朱厚照骂的脸红到了脖子,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心中却对赵山河恨之入骨,除掉赵山河的心思再一次从心头涌起。刘瑾自从跟随朱厚照,从来都没有挨过骂,但是这一次却被朱厚照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让他不仅心中对赵山河恨之入骨,对朱厚照也生出怨言。
太监张永在一旁心里乐开了花,他与刘瑾那是死对头,两个人曾经当着朱厚照的面动手过。现在张永看到刘瑾吃瘪,心情别提多么舒畅。作为刘瑾的老兄弟,死对头,张永对刘瑾的了解是八虎之中最清楚的。他深知刘瑾为人睚眦必报,做事不择手段,于是暗暗多了一个心眼,提防刘瑾对赵山河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