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三娘几人不熟悉她,便信以为真。
“说是世代习武,应该差不了。”
坐在卢三娘斜对面的鹅黄襦裙少女轻声说:“要我说,还是秀才郎更文雅俊秀,武夫难免粗鲁,若是成了亲,还不知要受什么罪呢。”
她生得清秀腼腆,说话却和长相完全不同,几人笑她是不是思春了,嘻嘻哈哈闹做一团。
崔窈宁有些担心因为自己的重生,会影响到哥哥的亲事,觉得烦闷,起身说要出去走走。
崔萱连忙挽住她的胳膊,“一起。”
*
杜存瑜亲眼目睹裴钰请人送花进去。
他虽然是第一次参加安平大长公主的春日宴,却对这里面心口不宣的规矩了如指掌,他一边探头看那边的情况,一边跟裴宴书解释了下。
“啧啧,众目睽睽之下,若被拒绝可就没了脸。”
“你这堂弟胆儿倒是挺大。”
裴宴书收回视线,眼底漠然平静,“不会。”
杜存瑜冷不丁地听他说话,还愣了下,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后,他连忙追问:“你说什么不会?”
对面的青年却好似耐心尽失,眼底露出几分倦怠,他仪态极好的坐于窗前,玉冠束发,身上那件银白缂丝白鹤纹宽大袖衫被微风吹得扬起,愈发显出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飘渺。
他不会被拒绝。
裴宴书在心里无声地和自己说了句。
她怎么会舍得让裴钰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呢?
她不会!
正因为知道,他连继续看下去的心思都没了,明知道会是怎样的场面,为何还要亲眼看呢?
他不会给自找难受。
裴宴书垂下眼,执起玉杯中的茶汤抿了口,已经冷了,只余下几分苦涩自舌尖蔓延开来。
如同他的心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