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宁听许令姜提醒才意识到有人在看她。
她循着其中最热烈的视线看过去,见到的是一位身着华裳的少女,许是因为前来吊唁的缘故,她身上的衣服颜色略显素净,可单从料子绣法来看,无一处不精致华美,凸显几分贵气。
她容貌也生得很美,像是展翅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凤凰,又像是置于高堂内耀眼灼热的明珠,华贵耀眼,光是站在那,就很难让人忽视她。
崔窈宁心里有了一丝猜测。
许令姜低声说:“这就是华阳公主。”
崔窈宁心道果然如此。
有些惊讶,又有点果然如此的感觉。
听了她的名字这么久,如今总算见到了真人。
确实很美。
没有辜负长安那些人对她的赞誉。
单看容貌倒是没有裴宴书说得脾气那么坏,看起来还挺温和,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架势。
不过,那些事谁知道呢?
崔窈宁没有从她身上察觉出一丝敌意,见她一直看着她,于是弯唇冲她礼貌的牵了牵唇角。
她收回视线,和许令姜还有崔萱说话。
许令姜说:“华阳公主好像不是冲着小公爷,而是冲着你来的,她来了后好像一直在找你。”
崔萱附和:“我看来者不善,你小心点。”
崔窈宁想到华阳公主刚才神色怔忪的模样,想了想觉得又有些不像,不过却没有开口反驳,很听劝的应下:“我知道的,我会小心她。”
许令姜说起许昭明和许昭源兄弟俩。
这次丧仪,许老夫人为了避免许昭源惹出事,硬生生的把他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除了每日吩咐仆人给他送吃喝之外,不许他离开半步。
对一个母亲刚过身的人来说,不让他参加丧仪未免有些残忍,可崔氏本就是被许昭源气死的,这样的情况下,他参不参加丧仪都没区别。
许老夫人对外说许昭源伤心过度生了病。
他知道母亲的事后想撑着病起来参加丧仪,可被许老夫人生生压下,让他注意自己身体。
来往的宾客听了这话,倒也不曾怀疑起这件事情的真假,好一番感叹许昭源对母亲的孝心。
感叹之余,不免想起许昭明和许昭源还没有亲事,没了崔氏那样的婆母,不必担心女儿嫁进来会被磋磨,如今看来倒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一些人暗自打算,待他们兄弟俩出了孝期,可以琢磨着跟许老夫人谈下他们俩人的亲事。
从前不是没人考虑过这兄弟俩。
毕竟平阳侯府无论家世还是这兄弟俩的长相,都算不上差,自然有人想和他们家结亲。
可平阳侯夫人是什么人?
但凡长安的高门主母和她参加过几次宴会后,就知道她的德性,疼女儿的勋贵都不舍得让女儿嫁过来受磋磨,那些不疼女儿的,崔氏也看不上,这兄弟俩便这么被耽误下去。
如今,倒不必担心这点了。
许令姜说起从许老夫人身旁听到的这些话时,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讽刺,“说来真是可笑,大伯母这一死,反倒是成全了他们兄弟俩。”
崔萱对崔氏感观不好,在此地也没什么顾忌,撇嘴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乐在其中呢。”
许令姜一愣然后笑起来。
也是。
依大伯母疼他们的样子,还真说不准呢。
崔窈宁想起今早见到的许昭明,和许令姜打听起他平日的作风,又提了他今早和她说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