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看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饭店那个池子里还有一只跟之前那个一样的?”
“因为我看见了。”
“看见了?可是,据我观察,那个鳝鱼在下锅之前跟别的鳝鱼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啊!为什么你就能一下看出来?”
“因为,我下楼的时候,看见有一只鳝鱼,戳在水里。”
王小六儿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面,“它一只对着水池上面悬着的那个灯在看,在水里探头儿,直挺挺地,像个棍儿似的!一般的鳝鱼,可没有这个能耐!”
“灯?你是说,那个led灯么?”
“对。”
王小六儿点点头,“你知道,化骨鳝还有一个名字叫什么吗?”
“什么?”
“望月鳝。”
王小六儿凭空写字儿,“望月,仰望的望,月亮的月。我曾经在古书中看见过这个东西的记载,据说,当年,清朝时候有一个大才子,叫纪晓岚,他在做地方官的时候,遇见过一个女的。那个女的,被人控诉投毒毒死了她的丈夫,但纪晓岚问一下,发现,这个女人和他死了的丈夫,一直相敬如宾,关系很好,再看女人的面相,也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他几经调查,越来越觉得这个事情有蹊跷,于是,就问那个女人,他丈夫是怎么死的!晚上,他们吃了什么东西。那女的就说,他丈夫回来的晚,饿了,她给他丈夫做了一条鳝鱼,没吃别的。纪大人一听这话,就叫人把附近能买到的鳝鱼都给买来了,好多条一起。他仔细观察,就发现,那些鳝鱼在盆子里,密密麻麻的,却有一条鱼,在鱼堆儿里探出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一单有人靠近,它就不见了。过一会儿,它还出来。他是有名的大才子,遍读各种古书,因而猛然间想起,似乎古书当中记载过,说有一种鳝鱼,个头儿奇大,爱吃腐烂的死猫死狗啥的,因此体内有剧毒,谁吃谁死!所以,他断定,那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不小心做了这种鳝鱼给他男人吃,才把男人给毒杀了,也就是说,女人是被冤枉的。”
“那真是那么回事儿么?”
“我说了,这是推断,他说了自己的推断,可村民们听了以后,就很不服气,就说我们平素里,都吃鳝鱼,吃了上千年了,我们怎么没听说,吃鳝鱼能把人给毒死呢?就说纪大人肯定犯病了,这绝对是看中女人的美色了,要偏袒她!要知道,这位纪晓岚纪大学士,在历史上还真有点儿不正经,他平生,就有两样爱好,一个是读书,一个就是搞女人。”
“搞女人?色魔啊?”
冯楠挺惊讶,“怎么可能!”
“那怎么不可能,史书上有明确记载的,史书原文是这么说的。”
王小六儿指指点点,娓娓道来,“纪文达公自言乃野怪转身,以肉为饭,无粒米入口,日御数女。五鼓如朝一次,归寓一次,午间一次,薄暮一次,临卧一次。不可缺者。这句大概是说,纪晓岚这个人,从来不吃米饭,只吃肉,同时还很好色,每天清晨、上午、中午、下午和睡前都跟女人干那事儿。”
“真的假的,他有毛病啊……”
“应该是有毛病。”
王小六儿点点头,“因为,史书上还记载说,有一次乾隆皇帝召见这个纪晓岚,商量个事儿,当时事情多,就让他别回家,就在皇宫里住了两天,结果,这两天,纪大人就憋坏了,说是,他两睛暴赤,颧红如火。乾隆看见之后十分震惊,就说,诶,你这咋了这是?纪晓岚憋不住了,就实话实说可。乾隆一听纪晓岚是想女人就,哈哈大笑,就赏赐两个宫女给他,结果,这位纪大人一通那啥,果然就平复如初了。”
“……”
冯楠听得脸红,可王小六儿说的引经据典的,也不由她不信。
她不想在这个事儿上多废口水,赶忙干咳一声,“这,这就到此为止把,你,你还是说说断案的事儿!”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那些人,怀疑纪大人相中那个女的了,要偏袒她!”
“对,那些人,这么觉得的!纪晓岚一听这话,也怕大家戳他脊梁骨,就叫人,把附近能买到的鳝鱼都给买来了。当时,几千上万的鳝鱼就在一起,大家就远远看,结果还真看见有一条鳝鱼抻着脖子看月亮了!可是,这个鳝鱼,谁也抓不到,你一过去,它就没了,谁也没办法分辨出来,后来这位纪大人有办法,就叫人拿来几个盆,把这些鳝鱼分开放,哪个盆里有那条望月鳝,就把那个盆里的鱼再重新分到各个盆里,连续分了好多次之后,一个盆里就一条鱼了,它一探头,就断定是它了。结果,差役过去,把那个鳝鱼杀了,喂给狗吃,狗把鳝鱼吃了以后,不单死了,还化成一滩血水了。”
“化成一滩血水了?”
“书上是这么说的,也可能是个夸张的说法。”
王小六儿耸耸肩,“不过,大体的意思,就是这个。”
“那,你是怎么知道,绿豆粉能让那个鳝鱼从水里跳出来的呢?”
“这个……”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
他犹豫了。
他不想说。
他总不能说,我是从我爷爷藏着的古书里看到的吧!
这要是说了,说不定惹出多大的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