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娘没有办法,劝不了她又被寺人催着,只能叹着走了。
那人白日便回了兰台,一进卧房便到了屏风后,将她从笼子里拖了出来。
小七浑身酸软,没有一点气力,轻易便被拽了出来。
便是出了笼子,她依旧蜷着自己。
这是面对天敌自我保护的姿势。
那人微凉的指尖在她身上随意摩挲着,她栗栗发抖,下意识便蜷得更紧了。
那人拉开她一只手,见那不曾打过死结的布帛依旧完好地系着,问道,“疼么?”
早就勒得生了红,怎么会不疼。
先前阿娅第一回来兰台时曾在马车上对她大打出手,那时那人将她抱在怀里低语,“你疼不疼,我怎么会不知道。”
因此他定是知道的,刻意问出这样的话,不过是要她认罪服软,要看她的笑话。
他拉开她,她也没有一分力气去挣。
任由他拉着,低垂着眸子,打起精神回道,“奴不疼。”
大概是许久不怎么说话,又没怎么进过食,她的声音嘶哑难听。
那人在她胸口摩挲,笑得凉薄,“不疼,便系着。”
小七心里一滞,一股酸涩之感传遍五脏肺腑,生生地将她的眼眶逼得湿润起来。
但她没有哭。
脸面已经没有了,但内里的骨气不能丢。
她不去看他,他的罚她坦然受着。
那人笑道,“今日进宫见到王叔,他倒问起了你,说嘉福可曾受伤?说吓到你了,要请你去扶风赔礼。”
小七心头一暖,她以为自己已经被舍弃了,但没想到良原君还记得她。
那她便不算一个孤魂野鬼。
不管沈宴初与良原君的盟约究竟是不是与她有关,但被人记挂着总是一件好事。
若这世上再没有人记得姚小七这个名字了,那她便真的成了青瓦楼里不见天日的禁脔,那她便是真正的死了。
她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若一个细作一定要死,她但愿这世上有人记得。
可身旁那人又笑,自顾自说道,“我对他说,没有什么嘉福,兰台倒是有一块美肉,不知王叔愿不愿尝一口?”
他平静地说话,疏离凉薄。
她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