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眼底迸泪,半年过去,她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如今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敕封你为郡主,把你与魏国绑得更紧了。”
的确如此。
也难怪沈宴初要说,他不知这敕封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今看来,大抵是坏事罢。
她没有做过一天的嘉福郡主,却成了兰台见不得天日的禁脔。
小七从前只知道要清白,要干干净净地回魏国去。
隐约也知道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她不知道竟是这般痛苦。
她终日待在那小小的金笼里,翻身都难。
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木纱门也关得严严实实的,屏风也把她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真是人间至苦。
未时有脚步声在木楼梯上响起。
小七的心霍然悬至半空,骇得睁大眼睛,可屏风遮挡得严实,她看不见外头的情形。
被折腾了一夜不得安枕,白日又困在笼中滴水未进,她昏昏沉沉,愈发地心慌气短。
但那脚步声轻缓,听起来不是许瞻的。
那便是寺人的罢?
不管是谁,不是那人便好。
木纱门一开,片刻有人轻轻唤她,“小七,你在哪儿?”
她的心这才微微放了下来,是槿娘。
“姐姐。。。。。。”
她虚弱地开口,原以为声音足够大,但发出来却只在嘴边。
槿娘循声找来,见状怔然呆在了原地,“小七。。。。。。”
小七冲她笑笑,“姐姐,吓着你了。”
槿娘呆若木鸡,张口结舌一时不能言语。
小七喃喃问道,“你怎么还肯来看我呀?”
她一身的伤,笑起来也十分难看。
她以为槿娘进不了青瓦楼,便是能进,也不会来看这一块肉。
槿娘素来是有大志的。
但大约是她想错了罢。
槿娘失了魂一样,暗暗垂着泪在笼子旁跪坐下来,“小七,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是,她没有听公子的话,也没有听槿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