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孩子的话,萧祚平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萧咏梵含笑的脸,微动的唇瓣仿佛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目光仍旧锁在萧咏梵的身上不曾离开,仿佛怕一个闪神,眼前带笑的身影就会如幻影般消逝无踪一般。
站在床边的萧咏梵看着一言不发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老人,不禁好笑地看向坐在床边的黎若惜:“惜,我应该不是什么奇珍异兽吧?”
“爷爷是太久没见到你,看到你太高兴了。”拍拍身边的空位,黎若惜示意萧咏梵坐下,又佯装责备地说,“梵,进来这么久也不叫一声爷爷,太不礼貌了。”
见到黎若惜逗趣的表情,萧咏梵忍不住轻刮黎若惜微皱的翘鼻笑道:“老婆大人的话,身为老公的我又怎么敢不听呢?”
“梵,你别闹啦!”因他的动作,黎若惜顿时羞红了脸,“爷爷和孩子都在看着……”
黎若惜的话才说到一般,一直盯着萧咏梵看的老人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连连叫道:“有趣!有趣!”
想不到萧祚平会突然大笑起来,黎若惜吃了一惊,可是随即明白老人的那句“有趣”是因为自己不好意思的样子,顿时殷红的脸更是羞得发烫了!
见到满脸通红又一言不发的样子,萧咏梵瞪了一眼那个仍在大笑的老人,语气不佳地道:“老头,别以为我来看你就以为我原谅了你!你要是再这样笑下去,小心我把你扔到大街上让你自生自灭!”
“不!梵你不能这样对爷爷呀!”听到萧咏梵这样说,一脸羞涩的黎若惜顿时惊慌起来,红艳的脸也被白皙所取代了,“梵,爷爷他……”
“惜,我只是说说而已。”见到自己的话吓到了这个敏感的人儿,萧咏梵立刻把她拥进怀里安抚道,“我答应了你会原谅他的,又怎么会食言呢?只是刚才看到你羞成那个样子,我想让他止住笑而已。”
“可是你也不应该这样跟爷爷说话的。”明白刚才他只是说说而已,黎若惜才舒了一口气,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要跟爷爷道歉。”
“若惜,不用了。”听到黎若惜要萧咏梵向自己道歉,萧祚平立刻摆摆手,恨了多年的孙子终于肯来看自己,即便有点不敬又有何妨?而且他根本就一点也不介意萧咏梵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反而还高兴他这样吼自己呢!因为那可是真性情流露呀,越是自然真实的反应就代表着他确实是对自己释怀了!
“可是,爷爷……”黎若惜正想说什么,可是被一个童稚的声音抢白了——
“妈咪,我觉得爹地跟曾爷爷好像小翔哥哥跟小薇姐姐呀,小翔哥哥跟小薇姐姐也经常吵架呀,也从来没有道歉喔。可是他们都是真心对对方好的哟,而且还是越吵越好呢!”
“小暖,你看错了吧?小翔整天只会想着怎么跟我作对,又怎么会对我好?”
“哼,这句话应该我说,整天在我耳边吵吵嚷嚷的,只会烦我的人会对我好?”
小暖的一句话,让双胞胎相互斗起嘴来,习以为常的萧咏梵和黎若惜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而自从双胞胎懂事开始就被带离自己身边从没见过他们的萧祚平则第一次见到这个情况,一脸深意地看看正在吵闹的两个孩子,心想小丫头说得还真不错呀,虽然两个孩子吵得不可开交,可是他们吵闹的样子更像在玩一场在锻炼口才的游戏多过向在吵架呀!也同时在心中下了一个结论,他们真的是越吵感情越好!
而因两个孩子突然吵起来,黎若惜把要萧咏梵道歉的这回事都忘光光了呢!
“小薇他们怎么给我弄了这么多花瓣?”泡在飘满花瓣的浴缸中,黎若惜不禁莞尔。
原本打算吃过晚饭后就送小翔和小暖回医院,可是三个孩子怎么也不肯离开,坚持要留下来陪父亲——不,应该叫爷爷了,既然已经决定要让自己跟梵的身世成为永远的秘密,那么就连心也要把这个秘密当成事实——一个晚上,她和梵都拗不过三个孩子,最后只好点头答应了。毕竟小翔和小薇四岁以前一直跟爷爷生活在一起,后来梵把他们接走就没有让他们彼此见过面,而今天可算是相隔七年后的第一次重逢,当然不舍得这么快就分开了;而爷爷与小暖虽然仅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一老一小竟然也异常的投缘!既然三个孩子都想多陪陪爷爷,而且见到爷爷在三个孩子的围绕下乐得眉开眼笑的样子,她和梵也就不再坚持要送小翔和小暖回医院了,毕竟两个孩子的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在外面过一个晚上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可奇怪的是,当她和梵答应今晚留下来后,三个孩子就开始神秘兮兮地背着她和梵不知在商量什么,而当她回到房间准备沐浴睡觉时,一打开浴室就看到整个浴室都弥漫着舒适的蒸汽,一股股怡人的花香漂荡期间,浴缸里早就放好了温度适宜的热水,上面还飘满了五彩缤纷的花瓣,仿佛等待着主人来享用一般。
“他们商量了一个晚上就是要帮我准备这个吗?”嘴里咕噜着,虽然想不明白几个孩子的行为,可是此刻就泡在芳香四溢的热水中,闻着满室的花香,黎若惜心情异常的轻松,身体也渐渐地放松下来,享受着被热水和花香包围的舒适,一丝丝的困意也悄悄地爬上清亮的眼眸,纤长的睫毛不知不觉随着慵懒的眼皮而紧紧地合上——在这个蒸汽冉冉的浴室中,在花瓣的陪伴下,含着微笑的天使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惜,你在吗?”
敲了几次门都没有的到回应,萧咏梵有点焦急地打开紧闭的房门。环视了房间一周却没有见到那个预料中的人儿,心口微微一悸,可是当听到浴室中传来涓涓的水流声,紧张的心情顿时瓦解了。想到刚才自己的动作,不禁好笑地摇摇头,喃喃自语道:“看来我真是太大惊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