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便点头,让阿桃去将人送到门口。
阿桃送完人回来,见白玉安还在前堂处,不由问道:“公子在想什么?”
白玉安转身看着庭院翠竹,低声道:“我不安心。”
阿桃看着白玉安脸上淡淡神情,不由开口:“是不是上次沈大人过来,瞧见我们城郊宅子简陋,想帮帮公子呢?”
白玉安看了眼阿桃,淡淡敛眉:“他这样的人,可没这样的好心。”
阿桃一顿,想起那日沈大人来探望时,两人似乎的确是没什么好语气,也跟着有些不解。
魏如意在里面收拾东西,见人迟迟没有进来也走了出去。
她看着两人站在门口,忍不住道:“公子,外头天冷,先进来吧。”
冷风吹着的确是有几分冷,只是白玉安心里想着心事,就忽略了。
呵出了口白气,白玉安仰头看了眼院墙上的积雪,这才垂下眼眸往屋子内走。
她想不透沈珏的意思,但她也不愿欠他的人情。
晚上的时候,白玉安正趴在床榻上让阿桃擦药,旁边正烧着银丝细炭。
阿桃手上动作着,又看着白玉安小声道:“公子要不去给人写两幅字画卖些银钱?”
暖色烛光将白玉安的脸色映得柔和起来,她眼睛闭了闭,低声问:“没银子了么?”
阿桃就道:“今日公子说要去给沈大人租院子的钱,即便给两贯钱也不是小数目了,公子又被罚了俸禄,别的倒能省些,可冬日里还要买炭,这样下去,剩的银子也不够了。”
阿桃说完本欲再说,可张张口,到底又止住了。
想当初她家公子高中时,来送银子的人络绎不绝,仅仅只是为了结交她家公子而已。
别的人还只是个二甲进士,私囊里早不知收了多少银子了。
可偏偏她家公子清正,就连人家拿着银子来买字画也不愿,全靠那点俸禄维持着。
要她说那些当官的谁又没贪个银子,可公子与老爷一个德行,两袖清风的,又有几个人说声好了。
白玉安回头看了眼阿桃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她要说什么,那些话她不知在自己耳边说了多少回了。
她默了默,看着暖色烛光出神,
晚上沈珏从宫里回来时,林管家就连忙提着灯笼跟了上去:“大人,今儿下午时白大人已经在院子里安顿好了。”m。
沈珏的步子不停,只是随口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林管家想了想:“白大人倒没说什么,从进了院子后,白大人也没怎么说过话。”
沈珏点头,步子一顿,眼神就看向了林管家:“偏门的事儿可说了?”
沈珏那声音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林管家摸不透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一慌,流着冷汗道:“奴才忘了说了。”
嗯了一声,沈珏只道:“不必提起。”
他说罢摆摆手让林管家退下,又独自提着灯笼往后院走。
夜里寂静又月上中天,他夜里回的晚,这时候怕那人是早就睡了。
沈珏脚步又是一顿,还是又转身往书房走去。
跟在沈珏身后的随从长松,看着沈珏忽然调转的步子,往后院看了看,夜里乌漆嘛黑的,后院定然也是赏不了什么景的。
但后院的那道门却是通着那位白编修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