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来不及反应,甚至没有防备,谁会对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设防?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伤口处疯狂涌入,无数冰刺仿佛在血管中炸裂,剧痛让他眼前一黑。未被激活的龙血在冰刺的侵袭下变得滞涩,一小部分龙血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疯狂地涌向他的脖颈,试图阻挡冰刺入侵大脑。
意识渐渐模糊,路明非艰难地低下头,看着胸口那柄还在滴血的匕首,以及女孩惊恐的眼神,心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疑惑:“为……为什么……我怎么会没察觉到……”
女孩像是突然从梦魇中惊醒,猛地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已握着匕首的手,以及匕首没入路明非胸膛的景象,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一声尖叫:“啊!!!”
“是……‘言灵·催眠’……一定是……王将的手笔……”路明非的意识如同坠入无底深渊,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新时代!新时代!”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黑王尼德霍格如同一座崩塌的山峰,庞大的龙躯从云端坠落,黑色的巨翼无力地垂在山脚,激起漫天烟尘。它的身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刀剑,鲜血染红了大地,却染不去人们眼中狂热的喜悦。
奥丁,身披天蓝色风氅,骑着八足天马斯莱普尼斯,傲然立于天际。他手中的冈格尼尔长矛指向苍穹,仿佛在宣告着旧时代的终结。
然而,在黑王那双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中,路明非看不到丝毫的痛苦和屈服,只有深深的悲悯和嘲讽。
画面破碎,又重新组合。
夕阳如血,染红了罗马城的石板路。路明非看到一个穿着古罗马长袍的年轻人,在金碧辉煌的舞台上,将一把匕首刺入自已的胸膛。
“尼禄!尼禄!”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年轻人缓缓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那是他深爱的子民,在为他最后的演出而喝彩。
时间仿佛被扭曲,夕阳一次又一次地落下,又一次又一次地升起。
第二次,舞台变成了荒凉的旷野,空无一人。
第三次,一个身穿盔甲的士兵,默默地为他盖上了一块红布。
“来得真晚啊,但也辛苦你了!”年轻人轻声说道。
“这不是我的记忆……”路明非在心中呐喊,想要摆脱这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陌生记忆。他感觉到自已的身体仿佛被禁锢,无法动弹。
绘梨衣!他想要呼唤她的名字,想要确认她的安全。王将的目标一定是她!他奋力想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他想呼唤绘梨衣的名字,绘梨衣还好吗?他像即将溺死之人一样奋力挣扎,他想扭头确认绘梨衣的安全,可身体却纹丝不动
然而,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在他脑海中响起。
“宣燕国使者荆轲,上殿——”
路明非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已正坐在一张金碧辉煌的王座之上,下方是黑压压的人群,他们跪伏在地,高呼着“万岁”。
“呵,路明非什么时候开始对小女孩下手了?”恺撒挑了挑眉,玩味地看向楚子航,手中的芝士奶盖红茶泛起一丝涟漪。
然而,楚子航并没有回应他的调侃,他猛地转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路明非倒下的身影上,瞳孔骤然收缩。
“不对!”他扔下手中的奶茶,快步朝路明非跑去,恺撒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猛然回头,只见路明非躺在大街上,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气。
“shit!”恺撒低咒一声,也顾不得其他,飞奔到路明非身边。
楚子航动作迅速地将路明非扶起,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脸色愈发凝重。
“心跳和呼吸都很微弱,几乎感觉不到。”楚子航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颤抖,他注意到路明非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匕身晶莹剔透,仿佛由寒冰雕琢而成,散发着森森寒意。
“别动!”恺撒猛地按住楚子航想要拔出匕首的手,一向镇定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慌乱,“这是‘起源臻冰’,一种极其恶毒的炼金武器!”
“起源臻冰?”楚子航剑眉微蹙,学识渊博的他第一次感受到知识欠缺。
“你不知道也正常,这东西早就失传了,”恺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我曾经听家族里几个长老讨论过,据说这东西是专门用来猎杀混血种的,而且血统越高,造成的伤害越大。”
“它起源于十四世纪的西欧,那个时候的混血家族数量众多,他们林立在西方的大地上,相互结盟又相互厮杀,起源臻冰由此应运而生,它被称为最邪恶的黑魔法,夺走了无数混血种的生命。”
“后来秘党强力清洗了野心勃勃的混血家族,销毁了所有的起源臻冰,以及铸造方法。”
“那现在怎么办?”楚子航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焦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力过。
“别吵!让我想想!”恺撒思绪混乱,他大力的拍着自已的太阳穴,迫使自已冷静下来。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家族传承的知识在他脑海中翻滚,却找不到任何解决办法。
“快……疏散人群……保护……绘梨衣……”路明非声音微弱,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