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纯粹的天赐能力太过强大,反而未必是好事,越是单纯的生命的意识越是简单,**越多的生命杂念和邪念太多,让艾米拉觉得难受。
她的能力并不是读心,只是以直观的方式进行沟通,若硬要解释的话,大概用“看穿对方的欲求”来形容比较恰当。
她讨厌自己的侍女,她们空空荡荡的大脑中只有金钱和流言,她讨厌自己的兄长和弟弟,他们还没有发育成熟的身躯中满是雄性的**和野心,她甚至讨厌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前者只是把她当做获得宠爱的道具,后者则每天忙碌于勾心斗角之中。
光面堂皇的皇宫下满是污秽,到了后来,艾米拉甚至开始讨厌人类,那种满是**的生物一开始都让她厌恶,
植物那仅仅需要生存阳光、水、养分的简单意识,反而成了她的避风港,常常避开左右一个在植物园中徘徊,到深夜也不归家,反而坐实了其魔女的身份。
当艾米拉自己决定离开家园,到法师之国去成为一个法师,周围亲人那“庆幸”、“欣喜”“欢愉”等感情,让她在也没有返回故国的打算。
“或许,到法师之国就会有些不同了,至少,我并不是唯一的异类了。”
但可惜的是,人类始终是人类,更多的**斑驳,更多的野心和预期。对于艾米拉来说。就仿若无法理解的外星人一般。只是这次,随着年龄而心智逐渐成熟的她学会了隐藏了自己,让自己并不是太过异类。
而那沟通天赋,更让她在植物系魔法上一日千里,魔法本就是寻求真理的过程,拥有“沟通”天赋的她的成长速度简直就是作弊,很快,在她二十岁前。就成了当时最年轻的高阶导师。
但不管她走的多远,实际上从根本上没有任何变化,她依旧是那个厌恶人类的魔女,所谓的“风暴心情”,无法是她指她面对陌生人的喜怒无常,而这只是因为她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恶意而已。
而对人类的厌恶和对简单生命的喜爱,让她的价值观也出现了些许偏差,在她的印象之中,单纯可爱的植物的生存价值远远大于肮脏的人类,她甚至开始厌恶自己的人类身份。所以,为了更接近自己的完美存在。她也毫不犹豫的用同事和学徒进行试验,作为自己转化的基础资料。
真正的疯子大多以为是世界疯了,自己才是正常人,若按这个标准进行评价的话,艾米拉无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一直认为自己才是唯一的正常人。
“没有朋友,没有仇敌(都死了),没有恋人。。。。。。。没有那讨人厌的两足步行生物,真是让人愉悦的人生。”
而正当她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以为这就是的人生全貌的时候,一个新进入的学员进入了她的视线,他就是当年的罗兰。
“啊,居然有如此纯粹的人。”
别误会,那年的罗兰刚刚从墓穴中爬出来,他纯粹的绝对不是善意,刚刚被整个人类社会背叛的他,纯粹的是对整个世界的憎恨和仇恨。
“明明笑的如此阳光,他的**却仅仅只是单纯的毁灭和复仇,而且,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所有的人类的恨意。啊,太美了‘人类这种残渣根本没有活在世界的必要,这个世界并不需要什么救世主,就让一切毁灭就好了’,这见解简直精辟。”
从某种意义上,正是当年的罗兰造就了这个疯狂的魔女,把人类视作即将死亡的蝼蚁的罗兰,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成了不住散发憎恨的污染源。
而当艾米拉选择了罗兰作为的学徒之后,两个同样憎恨人类的家伙走到了一起,表面上一个研究寒冰魔法,一个在研究植物系魔法,实际上一个在研究亡灵构造,一个在研究更加违禁的动物、植物融合转化,两人都没有下限和道德限制,相互影响,越陷越深。
对于那年的艾米拉来说,罗兰是千载难遇的知己和好友,是这世界唯一能够坦然交流的存在,在不知不觉之中,她远比自己预期的陷的还要深。
植物虽然单纯,但毕竟缺乏智力,能够凝听自己的倾诉就已经不错了,再做出什么反应,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人类天生就是社交动物,他们渴望交流,渴望自己被人所有认知、认可、信任,即使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享受孤独的艾米拉也不例外。
孤寂了百多年的艾米拉一旦打开心扉,对自己这个“蓝颜知己”真的很不错,传授魔法知识也很舍得,甚至显得有些唠叨和疯癫,而罗兰也的确因此获益良多。
而当罗兰得到了自己的所需,获得用来报仇的力量,并决定启程开始自己的复仇之旅前,临走也毫不犹豫的卖掉了艾米拉。
在求学的途中,还云中塔,罗兰也交上了一些真正的朋友,虽然复仇的念头从来没有动摇,但仅仅只是为了卡伊德这些哥们着想,他就毫不犹豫的举报了艾米拉。
当然,这样的感情是艾米拉无法理解的,她只是很奇怪,奇怪的到无法理解。
“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毫无牵挂的背叛我,没有愤怒,没有仇恨,没有野心,甚至没有获得利益的可能,简直就想是说‘太阳从东方升起,大概要下雨了,今天就去举报了艾米拉吧’,就在这种理所当然的心态下背叛了我。。。。。。。。。难道因为我也是人类吗?”
罗兰的离去和绝望,让艾米拉彻底显陷入迷惘之中,或许。在不久之后。她就彻底抛弃了自己的人类身份。也和这个想法有点关系吧。
当艾米拉解决自己的麻烦之后,信心满满的打算去找罗兰复仇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自己“学徒”的死讯。
一向冷谈的艾米拉第一次遇到了感情的狂潮,却不是她预期的欣喜,愤怒、不甘、绝望、失落、悲伤,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在心痛,并不是因为被背叛的痛楚。而是失去唯一知己的难受。
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可恨的人,再也看不到那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再也找不到能够理解自己的眼神,想到自己再也无法放开心胸向他人倾诉,想到永远失去了这唯一的容身之所,第一次,艾米拉觉得心痛,却不知道心在那里,那一年,艾米拉第一次后悔自己放弃了人类的肉身。失去了流泪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