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多么担忧徒儿,第二日祁闲卿还是走了,留下一个只在晚上开会儿门的百草堂。
百姓们看到坐在百草堂内坐诊的是一个长相普通至极的女子,不由怀疑前者的医术,但在百草堂伙计的再三保证下,终于有人愿意尝试。
这一试,他们立刻发现普通女子的医术极好,几乎手到病除。和祁闲卿并无太大区别。后来几天,他们才知道,这女子乃是祁闲卿的传人,年纪轻轻已是将医术学了个七八成。
有了苏崔氏撑腰,这几日苏子佩又高调起来,每天不是挑衅苏漓,就是暗中下绊子。一点也不掩饰,熟练地跟她见识,丝毫没有反应。
“哼,贱人!别以为你有百味楼,我娘就没办法赶你出去!”苏子佩看着苏漓离去,怨毒自语。
少了每日早课,苏漓虽然还有读书,时间却多了不少。这一日苏漓从百味楼回来换衣服,却看到锦苑前站了一堆苏家护卫,里边更是传来李嬷嬷的高呼。
“你们不能这样啊,这些都是小姐的东西!”
苏漓神情微变,立刻加快速度走进去。
踏入院门,只见李嬷嬷抱着一个小箱子,委屈地站在门口,看着一群老嬷嬷不停地从屋内搬出来一箱箱布帛、书卷,蛮横地扔在地上。
地上早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衣物床褥都混在一起,倾倒的墨水立刻将这些都染得黑花花的,一碰一手的油墨。
“怎么回事?”
苏漓声音很轻,却让护卫听了个清楚。感念苏漓平时的爱护,立刻有人忍不住小声告知道:“是老夫人,说不许让小姐住在宅中。”
苏漓双眼微眯,缓步走过去。那群老嬷嬷看到苏漓走来,手底下非但没停,反而更快了。
“二小姐,你可不能怪我们。这是老夫人的吩咐,而且老爷也同意了,老爷说让你搬到百味楼去。奴婢们正在给你收拾行李呢!”
苏漓看着被墨水染黑的大函通字,眸光暗了暗,走到李嬷嬷近前。
李嬷嬷突然感觉身子一阵发冷,不过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将自己听到的事情说给苏漓听。
原来,为了给朱艳测肚子里孩子的命,苏崔氏为朱艳请来一位神婆。
那神婆给朱艳算命后,立刻吓得面无人色,断断续续地说,住在苏宅西院最富贵之处的苏漓,乃是克弟命!
只要苏漓呆在苏宅一天,朱艳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收到压制,甚至变成死胎!
如此无稽之谈,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苏焕礼根本不可能信。可苏崔氏信了!她想起朱艳说过早年被苏漓害死的孙儿,顿时觉得神婆说的十分有道理。
她几乎是立刻,就让苏焕礼将苏漓逐出苏家!苏焕礼当然不可能答应。
笑话!
如果真的因为神婆一句话,将苏漓逐出门墙,他苏家怕是会被人笑死,再者说百味楼在苏漓手中乃是一颗摇钱树,他怎么可能做出减损利益的事情。
见儿子怎么都不可能答应,苏崔氏气得发疯,最后还是朱艳出来说,让苏漓住到苏宅外面去,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苏焕礼一想正好,省得苏漓在家中,又和亲娘发生冲突。就答应下来,可没想到苏崔氏请苏漓出去的方式,竟会如此野蛮。
苏漓缓缓走到被扔得乱七八糟的行礼前蹲下,默不作声地开始收拾。
李嬷嬷看得心里一酸,忙道:“小姐,我来帮你。”
此刻,锦苑内已经无物可扔,一群老嬷嬷停下来,看着苏漓的狼狈样,正想嘲笑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