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万防还是躲不过这天,左右是被父亲亲眼看见了,扯谎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干脆点,直接将事情说破便罢了。
秦晓娴心一横,转过身来看着父亲,眼神里再没有躲闪的意思,反倒是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满心满眼都是绝意。
“爹爹,我是真心喜欢谢琅,他也亲口应允了不会负我。您若是担心门楣名声有损,我即刻便能叫他和我定亲。”m。
秦满意看着女儿,气的满面通红,一连说了几个你字都没能顺利开口。
最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不做二不休将秦晓娴拉进了自家的祠堂,这才沉声开口。
“傻女儿,你真当为父是爱惜那不值钱的名声吗?你要和谁在一起都使得,唯独谢琅,万万不可。”
秦满意一开口就给了秦晓娴当头一棒,她原本以为父亲是嫌弃她还未出阁就和男子厮混,以为搬出来二人愿意结亲就能摆平此事,不想这其中错综复杂,并不像她想的那般简单。
面对秦满意的一通无名火,秦晓娴心中起了疑问。
“为何不可?谢琅家世清白为人勤恳,不是爹你之前也说过,眼下这顺天府就是他当家了,升官不过是指日可待吗?家世门第他样样不缺,官运更是畅通无阻。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女儿也觉得此人人品不错,如此青年才俊,京城不知道多少名门女儿打破了头都想争上一争,怎么到您口中便成了不能结亲?”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秦晓娴已经不是单纯询问为什么秦满意不同意自己和谢琅结亲。
她有所感应,恐怕父亲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秘事,此事还和谢琅关系匪浅。
秦满意大袖一挥,满面都是头疼的神色,显然是没想好怎么告诉秦晓娴,最后只能憋出一句话来。
“你,你二人身份悬殊,他绝不是你的良配!”
这话没有能解决秦晓娴的困惑,反倒叫她更加无所适从了。按照秦满意的个性,是不会没头没脑的就评判一个人的,何况谢琅看上去的确不是什么心机险恶之人。
“父亲,您到底要说什么,就不能直接告诉女儿吗?”
秦满意仍旧不肯松口,甩开秦晓娴的手臂,冷声道。
“不光你二人不能结亲,连济南你也不要去了。”
以往秦满意也有不同意秦晓娴主意的时候,却没有像今日这样强硬而蛮不讲理,秦晓娴越来越觉得其中有端倪,绝意下一剂猛药让秦满意亲口说出来,干脆一撩衣摆长跪不起。
“我既已经决定要和谢琅结亲,便不会因为不清不楚的原因负了他。父亲若是不允。我净身出户便罢。”
眼见着女儿一点都不体谅自己的苦心,秦满意气的面色通红,胡须都快要炸起来了。
盘算着他该到极限,秦晓娴直接对着父亲磕了个头,转身便要出门。
她虽表面上如此,心中却并不当真要因为谢琅和秦满意彻底决裂。只是秦满意口风太紧,倘若不逼上一逼,大抵是不会有转变的。
果然秦满意见拦不住女儿,只得沉重叹息一声,一把将女儿拉了回来。
祠堂中卷过一阵阴冷至极的风,秦满意稳住秦晓娴后仔仔细细将祠堂的窗门都关好,这才低声开口。
“谢琅其人,身份绝非顺天府通判那么简单。”
秦满意的眼光躲闪,似乎极其不愿提起这些事情,秦晓娴的心头一紧,开口道。
“谢琅行事作风和京城其他贵公子的做派并不相似,父亲又凭什么说他身份非同寻常。”www。
聪颖过人的女儿一下就问到了点子上,秦满意看着秦晓娴眼中倒影出来摇曳的灯火,不由想到当年那满目鲜红的情景,十分痛苦的闭上双眼。
“谢琅,和当年的旧人有关。”
虽说没有明说,可秦晓娴心中立即明白了过来,谢琅竟然是和济南旧案有牵扯的人。
这么说来他并非是顺天府的普通通判,从头到尾被卷入这件事情的无关之人,只有她一人而已。
“为父实在是后悔,没能极早弄清此事,若是我一早知道,断断是不会让你和他共事的啊。”
秦满意语气沉痛,看得出来的确非常后悔,秦晓娴的眼神飘忽不定,半晌,她咬牙开口。
“父亲,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同他在一起。”
原以为将实情说出就能救回被蒙了心的傻女儿,没想到事情放在跟前,秦晓娴还是不肯让步,秦满意当即大怒,站起身来。
“娴儿,你既知他是什么人,便该知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该与你无关,他身涉其中想要查清是理所应当,即便是赔上性命那也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可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你说他心思恪纯,怎知道他不是为了诓骗你而装出来的。顺天府的一桩桩一件件都直指济南,到底是有人刻意安排,还是根本就是他谢琅要引你查案,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秦满意的一字一句都砸在秦晓娴心上,后者根本无法反驳,也无言可辩。
她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谢琅没有参与其中,而父亲可是实打实的捏住了谢琅的身份。
其中信息的差距一眼便知,何况她本是当局者,看不清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