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地面一连滚出数米,卫厄横刀插il进青石缝隙,生生卡住身形-一但凡他甩火折子后的前跃速度再慢一秒,此时被木梁砸死的,就是他了。此时,土楼已经被他炸出了一小段缺口,爆炸的烟尘滚滚獠起,和楼廊的大火一道,模糊了半边天空。赶来的土楼族人有的被大火拦住,有的试图也直接从二楼往下跳。
卫厄先一步撑着刀,站了起来。
细细的血线沿着他冷白的手背往下,顺刀刃滴落。
一滴一滴淤在青石蓝的石坪面,说不出的妖冶。
祠堂大门近在眼前。
许是没想到,有人敢胆大包天冲击祠堂的缘故,祠堂一楼的大木门平时都不关上。眼下整个祠堂正畅幽幽地敞开,黑漆白字的神祖牌阴阴对着整个天井石坪。一股说不出的森森寒气自其中涌出。
仿佛身上连摔带撞的伤势都不存在似的,
卫厄握着刀,直走向祠堂。
祠堂里一尊尊漆黑白字的祖公神牌立在昏暗中。神祖牌周围黑雾隐现,似乎想阻拦卫厄的进入,却又有某种联系,让这些恐怖渗人的"祖公"们都无法制止卫厄的踏足。
刚一踏进祠堂门槛,卫厄耳边立刻响起"婴儿"的啼哭声。
呜哇--哇--
啼哭声里,祠堂黑沉昏暗的空间隐隐扭曲,连带卫厄眼前的视野都一阵阵错晃起来。刺痛绞着神经,莫名的催促之意油然涌出,催令他立刻过去照那"婴儿"。忍着大脑如同被火针扎刺的剧痛,卫厄反手一刀,割在自己手臂上。
鲜血涌出,卫厄眼前骤然清明。
这一清明,卫厄立刻瞧见了那"东西"--
那是一条长长的、白色的、似肉非肉,泛着油腻粉光的"脐带"!
"脐带"飘荡在空中。
一端连在祠堂黑暗中的一个竹篾摇篮中。
另一端,赫然连在卫厄身上。--或者说,血娘"阿秀"身上。
只刚一瞧见那滑腻粉白的"脐带",卫厄面前的面板,就闪出一连串的血字,警告玩家神智正在急速降低。卫厄一瞥后,立刻闭上眼,朝"脐带"的一端走去。飘荡在空中的白色"脐带"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顿时如层层丝卷般缠来。
呜哇--哇--
"婴孩"刺耳诡异的啼哭声在祠堂里炸响。
白色的"脐带"缠绞在卫厄颈上,意图将他生生绞死。
但卫厄比"脐带"更快靠近了黑暗中的竹篾摇篮--摇篮里,一个阿秀和她"郎"口中的"婴孩"正躺在深蓝褥子上。那"婴孩"青紫皮肤,无眼无鼻,唯有一张尖利的满是獠牙的怪口。
一张写了血娘"阿秀"生辰字的黄符纸赫然钉在"脐带"之上。
生辰字溢散出微微血光,将"阿秀"的性命牢牢钉在此处。
这神婚而来的诡婴对活人娘似乎本来就有一种蒙蔽神智,催促对方以血肉哺育自己的力量。黄衣师公、土楼胡氏更是直接将血娘"阿秀"的生辰字钉于其上,辅助这种性命哺育。
子母子母,子本是母身一块胎肉,怀孕在身,便已在吸食母体血肉。一朝坠地,还不断了脐带,那就是"神胎子食母"!
脐带不断,子食母命。
血娘"阿秀"如何逃得出去?
"呜哇--哇!!哇!"
察觉到危机的逼近,竹篾摇篮中的诡婴发出更加凄厉尖惨的哭声,似乎要以此扰乱卫厄的杀意。
周围黑漆白字的神祖牌跟着一起晃动起来,但守祠人在刚刚已经全被引出追杀卫厄,此时竟是没一个就近的祖孙活人可以借壳降灵。卫厄已经在层层"脐带"的绞缠下,抵达了竹篾摇篮的边沿,高高地举起柳叶腰刀。
--他对空间的记忆强到变|l态,之前刚进副本在马车上凭借声音和一扫而过的景色就能复刻出整个七约镇的格局结构。刚刚那么一瞥,就已经足够他定位"脐带"尽头神胎诡婴的所在。
利刃举起,对着的却不是"脐带",
而是青紫的诡婴!
"贱|人--你敢!!!!!"赶至的土楼族长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