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温度,让方开霁面色更加发红。
他想着白兰方才的话,只觉心中好似烧起了一把火,这火还有愈烧愈烈的趋势。
白兰却并没在屋外停留多久,只交待让方开霁注意身体后,便安静的离开。
方开霁再回到桌前,先前那本让他爱不释手的国策,却再也看不进去。
他沉思良久,终于喊了小厮道:“阿顺,研磨!”
小厮不知方开霁要做什么,连忙麻利的摆出砚台研磨,却见方开霁神情严肃的铺开一张纸,拿起了上好的狼毫笔。
许久之后,他拂袖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三个端正有力的大字。
“请愿书!”
白兰离开陶然居,刚回到栖凤院,蒋姑姑就找了过来。
她垂下眼帘压低声音问道:“那方公子可以吗?”
白兰平静道:“公主说可以,那应当是可以的。”
墨竹在旁边嘴快的插话:“方公子被公主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出份力了嘛!”
白兰立刻横她一眼,语带警告:“莫要说这种话!”
墨竹吐吐舌头,声音也小了下去:“我也只在你们面前才说……”
白兰没再理她,只问蒋姑姑道:“姑姑,铺子和庄子上都如何?”
“一切照常。”蒋姑姑说道,“不过如今换上咱们自己的人打理,进项比先前多了许多。”
白兰点点头,对蒋姑姑说道:“公主说过,年后初春咱们约莫就会离开京城了。那些庄子铺子能卖则卖,像陛下赐下来的皇庄这种不好卖的,便叫成国公府代为打理。”
这些事情是玉姝昨日进宫前交代的,蒋姑姑是后半会儿过来,有些事情没听到,如今只能白兰代为转达。
只是听玉姝说连铺子庄子都要卖掉,蒋姑姑和墨竹的神色便都有些不大好。
公主能够做这番安排,想来昨日的事情,也是她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如今只希望,她和驸马爷能够平安回来。
……
腊月三十,除夕夜。
京中街道却不似以往热闹,因着孕妇案未了,百姓们始终觉得心中惶惶,大部分人家便只躲在屋子里过团圆夜,并未上街去!
宫中因为彻查无为道长一事,也肃穆非常,宫中人人都惴惴不安。
就连平日异常跳脱的几个妃嫔,这日也乖巧的缩在自己宫中,当一个隐形鹌鹑。
倒是禁宫内,气氛却意外温和安宁。
玉姝安静看书,裴琰闲来无事,便拿起笔给她作画!
屋内烧着香炉,玉姝斜斜倚在榻边,单手捧书,美目低垂,十分的温柔娴雅。
裴琰寥寥几笔落下,她纤细的身姿便翩然落于纸上,只是简单的一个模子,却已经看起来有了几分神韵。
玉姝并不知道对面那人正在作画,只仔细瞧着眼前的书,片刻后她坐起来活动脖子,裴琰就拿着画纸过来邀功。
玉姝瞧见那纸上的美人,惊讶道:“你竟有这般好笔法?”
裴琰颇有些自得,拿起画纸左看右看,只觉得越看越喜欢,嘴上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谦逊:“只是幼时习得一二,后专注于习武,笔法已经有些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