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再满吃一盅。”席上,林娘子多劝荣姐吃酒。
梁堇劝荣姐少吃,别吃醉了。
林娘子说她:“你怎不教她吃,吃醉了就歇一宿,明儿再家去,这是她二嫂子的家,不是那生人的家,怕个甚麽。
再说,她娘在这,都没说话,你个丫头怎管起主子来了。”
荣姐见这个林婶子说她的人,立时不高兴了,放下了酒盅。
“婶子,你自个吃罢,我肚儿浅,吃不下恁多酒。”
“婶子,我陪你吃。”张氏说。
李氏在老太太那桌,见这边嚷嚷,看了过来。
春桃吃饭回来,梁堇也没去吃,只守着荣姐。
林娘子吃到一半,起身说要去方便,出了房,却不往茅房里去,而是去了一间偏房。
见了杨官人,诉苦说:“你瞧上谁不好,偏瞧上她,她不拿正眼看人,我好歹是个长辈,与我几回脸子吃了。”
林娘子是个风流人,不然杨官人也不寻她。
可她不想惹事端,不想帮又怕得罪他,便这般说:“我的儿,她是个烈妇,性子又傲慢,出身高门。
这样的人,即使肯与你好,只怕也教你处处哄着,一句话不对她的心,就给你翻脸,实在累得慌。
不如婶子给你寻个性子好的,你也受用。”
杨官人心有不甘,见林婶子不成,只得先作罢。
荣姐吃了饭,又坐一会儿,便和李氏说要回去。
杨亲家听说,留了又留,不肯放人。
李氏说:“让她去罢,她在谁家都坐不长。”老太太也说。
杨亲家这才使人去打发轿子。
杨氏偷令月桂去跟着,荣姐来到杨家后的一行一动,都有月桂瞅着。
这月桂跟了出去,也没人生疑,跟到门口,见荣姐上了轿子她才回去。
回到家中,春桃这才和荣姐说了听来的话。
荣姐听罢,又羞又恼:“我已嫁人了,他怎好惦记我,况且他又是个商人。”
“日后不好再往他家里去了,今日席上,那林婶子一直劝你吃酒,别是个孬媒人。”梁堇道。
“我说她怎麽老劝我吃酒,当时只顾着恼了,她是个甚麽东西,也说你,我都没说过你一句。”
荣姐又道:“幸好有你劝我,不然吃醉了在他家,还不知要怎麽占我便宜。”
说罢,忽想起一事来,去里间匣子里翻找出那把象牙梳儿,令喜儿去书房唤官人来。
一会儿,江三郎过来房里,问荣姐怎麽家来这般早。
荣姐把人打发出去,进了里间,那江三郎也跟了进去。
她往床上一坐,把手中的梳儿砸在了他身上。
江三郎受了一疼,从地上捡起来,见是这物,就怪道:“谁惹你了,怎来家里冲我发气,这好梳,说砸就砸,断了多可惜。”
荣姐冷笑:“甚麽好梳,你作了王八还不知晓。”
荣姐原来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可她日日和同知娘子,唐娘子这样年纪大的妇人在一处,听她们说,便学了来。
年纪大的妇人,说话没个羞臊。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