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映握住羲灵的手,眼中清波晃荡:“他已经脱离危险,还须静养,我真不知如何谢善善和阿照……若非你去寻找他,在路上喂血,他只怕凶多吉少。”
羲灵扶住她的肩膀,“小事,不必挂意,表哥没事便好。”
“这可不是小事,我们鲛人自然记得善善的恩情。”
月映鱼尾扫过清波,拉着羲灵到贝壳床边坐下,“但有一事,我要与你说。”
她眉头渐渐蹙起,神色凝重。
羲灵道:“可是表哥的事?”
“不,是你的事。”
羲灵不解,月映道:“你的血从前可有与旁人混过?”
羲灵摇摇头,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月映喃喃道:“没有吗?”
鲛人一族擅蛊与秘术,能调出世间最玄妙的蛊,也能使出最奇幻秘术,每一从从上古存活至今的种族,皆有立身之本。
羲灵拉紧对方的手,“到底怎么了,您与我说说。”
月映的话语沉重:“善善,你的血有问题,被人下了蛊。”
羲灵以为自己听错了:“蛊?”
“是,若非今日你给月珩喂血,我们也不会察觉到其中的端倪。那蛊存在于你的血中,至少有万年,你的身体里混入了别的血,蛊应该是与那血一起进入你身体的。”
月映的话一句一句砸在羲灵心头上:“善善,你可有头绪?”
“没有。”
月映道:“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人给你渡过血,就像你给表哥渡血一样,在万年之前?”
这一通话砸下来,羲灵反应不过来,起身在殿内慢慢踱步,
谁会在那个时候就给她下蛊?
是黎琴?但她不会蛊术啊。还是是鲛人族中其他人?但他们都没有给她喂血,又或者是母亲和妹妹?绝不可能,羲灵摇摇头。
要符合这两个条件的……
一瞬间,一个名字浮现在她脑海中。
羲灵幼时感染一次风寒,但不知为何到最后却到重病不起的地步,凤鸟族上下束手无策,是朝璟用自己的鲛珠给她做药引,她才醒来。
鲛人一生也只会产两只鲛珠,入药,再难治的病都迎刃而解。
朝璟鲛人母亲遗弃,身上有一半鲛人的血。
那碗送到她面前的灵汤中,浮动一颗鲛珠,漂浮半碗血。
他几乎用性命为她做了这一碗药汤,她服下后醒来,得知了内情,愧疚不已。
但朝璟目光温柔,抚摸着她的脸颊,道:“善善,我不会后悔,鲛珠已经割下,我只希望你尽快好起来。”
细节历历在目,他与她说话时,额间带着细汗,是在忍受莫大的痛苦,抚摸她脸颊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仿佛隔了许久,他掌心冰凉的温度再次抵达羲灵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