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强氧化剂。”少年懒懒地撑着桌面,手腕骨骼清瘦凸起,几道青筋脉络清晰,在亮白灯光下显得格外好看。
他的声线冷冽清越,“就是用少许浓硫酸加高锰酸钾配比而成,既是高价金属氧化物,又是酸性氧化物。”
沈棠愣愣点头,一句话都听不懂,只是觉得神奇又复杂。
低头试图从课本上找到相关知识。
却听到少年低低笑了声,“你那书上没有。”
“……哦。”
气氛尴尬地沉默了。
沈棠依次看着少年将棉球,乙醇等物质依次丢下去,烧杯里燃烧过后,又发生一场小型爆炸。
这个叫七氧化锰的玩意儿,还真是厉害。
沈棠在心里默默地想。
有风吹过,铁门晃荡一声,把手重重砸在墙面上。
沈棠后知后觉地发现,门好像……早就开了。
愣神的间隙,少年已经收拾好桌面和实验物品,偏头懒散看她,“不走么?”
星期五夜晚空荡荡的实验室,他没问她为什么在这。
“砰”地一声,铁门再次撞上瓷砖。
沈棠收回思绪,飞快合上书本,跟上去。
实验楼楼道很长,所有实验室的灯都关闭,门窗紧锁。
学校里空无一人。
楼道上铺满细碎月光,少年肩宽腿长走在前面,沈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疑问滋长。
那他呢?
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仅仅是做实验那么简单么?
校园里的樟树被风吹动,像簌簌鬼影,月光被少年高挑个子遮住大半,沈棠跟在后头,始终与他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一前一后,一起往外走。
地面水洼映出两道影子,重叠错落。
他没说话,单手抄兜沉默地走在前方,衬衫衣角被风掠过,却像是刻意放缓脚步等着她一般。
在月朗星稀的夜晚里,恍然给人一种,安稳、可以倚靠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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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凌晨六点半。
比噩梦更可怕的是打工人的闹铃声。
沈棠做了一晚上颠三倒四的梦境,直接让睡眠质量打了五折。
她迷迷糊糊伸手在枕边摸了几下,终于摸到手机,关掉闹铃后,却也没了再睡的欲望。
脱力感遍布全身,她坐起来缓了一小会儿,才下床洗漱。
雨下了一夜,貌似没停多久,窗外的枝叶上还残挂着水珠,沈棠拧开水龙头。
冷水从指尖穿梭而过,和空气一样冷,却也让昏昏沉沉的脑子变得清醒。
楼下沈默山和纪含香在拌嘴,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听不太清,不知道为了何事,沈棠也不太想去掺和。
她旋开牙膏挤到牙刷上,边慢吞吞刷着牙,边查看手机消息。
昨晚发给闻祈的消息依然没得到回复,沈棠并不意外。